盛暖搖了搖頭,拿著手機打出一行字:“我沒事,休息一會兒就好了。”
“真不要緊嗎?”
盛暖點點頭。
她起身倒了一杯水進了臥室,從包裡取出醫生開的保守治療的藥,按說明吃了幾粒。
放下水杯,她抬眸看向牆上的婚紗照。
是張放大的結婚登記照。
她想拍婚紗照放到他們的婚房,但厲庭舟說不愛拍照,如果她想要婚紗照的話,將結婚登記照放大就行。
她和厲庭舟結婚七年,唯一的合照僅此一張。
今天,他卻和許書意一起拍了那麼多張照片。
不是他不愛拍照,或許他隻是不願意跟她拍照而已。
可當初明明是他主動要娶她的啊。
深夜十點多鐘,外麵傳來車子的引擎聲。
過了一會兒,張媽喊著:“太太,先生和少爺回來了。”
盛暖顫了顫眼皮,從房裡出來。
厲庭舟推著兩隻行李箱,身後跟著許書意,厲嘉許的小腦袋貼著許書意的頸窩處,睡得香甜。
盛暖釘在原地。
厲庭舟竟然堂而皇之地將許書意帶回了家。
厲庭舟邁步進來,淡瞥了盛暖一眼,嗓音溫沉,“家裡來客人了,去收拾間臥室。”
客人,許書意像客人嗎?
他們三個人站在一起的模樣,分明許書意才像這個家的女主人……
盛暖未動,張媽也不敢主動去收拾。
剛剛張媽正是因為看到厲庭舟帶了一個陌生的女人回來,才喊了盛暖。
許書意伸手拉了拉厲庭舟的衣襟,柔聲說:“庭舟,你結婚了,家裡有太太,我再住過來你們也不方便,我隻是幫你送嘉許回來,我在酒店訂有房間。”
盛暖指尖微蜷,許書意的意思是,厲庭舟婚前,她曾住在這裡。
說著,許書意抱著厲嘉許,往盛暖懷裡送。
“暖暖,快來接一下嘉許。”
盛暖怔了一下,許書竟然知道她的名字,她伸出雙手要接孩子。
厲嘉許恍恍惚惚地睜開眼,親昵地摟住許書意的脖子。
“書意姐姐,你說話的聲音很好聽,你答應過我,今晚要給我講睡前故事。”
“嘉許,你到家了,可以讓你媽媽給你講睡前故事,我要走了。”
許書意嗓音很是溫柔。
厲嘉許把許書意抱得更緊了。
“書意姐姐,你不要走好不好?我媽媽她隻能用手機給我播放故事,我跟她說話就像是在自言自語,很沒意思,我都不敢告訴我的同學,她是個……”
啞巴兩個字,厲嘉許幾乎快要脫口而出了,但又被他收了回去,覺得說自己的媽媽是啞巴,好像很過份。
以後學校裡免不了會有需要家長出席的活動,厲嘉許便想方設法跟許書意拉近關係,“我媽媽不能說話,還好你今天跟我爸爸一起去學校參加親子活動,同學們都以為你是我的媽媽,很羨慕我,不然我的麵子都要丟完了。”
厲嘉許很小的時候,沒有這些概念,很是依賴盛暖,再長大一些,偶爾會抱怨她為什麼不會說話。
直到今日,盛暖才知道,原來厲嘉許這麼介意她不會說話。
也是,孩子長大了,知道要麵子。
盛暖眉睫輕顫,尷尬地收回僵在半空中的雙手。
許書意連忙對厲嘉許說:“嘉許,你不可以這麼說你媽媽。”
厲嘉許不悅地嘟起嘴。
僵持這麼久,厲庭舟的眼角眉梢間略顯一絲不耐煩,冷眸瞅著盛暖,“還愣著做什麼?要讓客人等到什麼時候?”
盛暖掀起眼皮,漆黑的瞳孔盯著厲庭舟,緩慢地打著手語,“她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