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拜六那天我和哥哥到的時候,你已經走了,”他加快腳步,試探地問,“聽說你和勻哥吵架了?”
“沒有。”
他們倆臉都沒紅一下,算什麼吵架?
“那——”
“我和他是沒戲了,但不代表我和你會有戲,”陸酒頭也不回,把酒莊那天沒說完的話給說了出來,“葉凜,我跟你的交情在你走開去的那天就已經結束了。就算我們還是兄弟,我喜歡的也不是你這種類型。”
葉凜一僵。
他張了張嘴,想問:那你喜歡的是什麼類型?勻哥那種類型嗎?
然而沉默片刻,他隻苦澀地笑。
陸酒心情不好。
他感覺得出來。
周五,陸酒去高醫生那邊又做了一輪精細檢查。
“你現在狀態挺好的,不過三個月內還是要禁止劇烈運動,避免勞累,”高醫生斟酌片刻,問,“有和孩子的另一位父親好好聊過嗎?”
陸酒從b超床上坐起來,拉下衣服:“沒,不需要,這件事和他沒關係。”
高醫生歎氣:“陸酒,懷孕從來都不是一個人的事。”
陸酒低著頭,禮貌地說:“一個月後再見,高醫生。”
回到宿舍的時候,一串陌生號碼發了一條短信到他手機上。
“明天回家來一趟,和你說一下你媽那部分錢的事。”
顯然,陸明陽在被拉黑後,終於不得不啟用新手機號。
陸酒看著這條短信笑了聲,第二天回到家。
正是中午,家裡沒人。
他直接上了二樓書房,陸明陽讓他在沙發上坐下,開門見山地說:“你媽那部分錢可以給你,不過你先回答我,你最近和柏勻聯係過嗎?”
陸酒挑起眉梢。
陸明陽自己最先屏不住,清了清嗓子道:“你和他的事彆以為我不懂。我也不想多說什麼,你自己的事你自己做主,以後不要後悔就行。但你也要明白,柏勻可不是隨便能招惹的人物,一旦招惹了就要做好準備——”
“你到底想說什麼?”陸酒打斷他的長篇大論。
“……我就是想問你最近和他聯係過沒,”陸明陽咬牙切齒問,“他最近看到我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你是不是得罪他了?”
陸酒懶洋洋地笑:“得罪了如何,沒得罪又如何?”
陸明陽差點罵臟話。
怎麼跟這小子說起話來這麼費勁?!
“……等會兒我要去找他一趟,你跟我一起去,”陸明陽陰惻惻地,“希望你記住,我們家還有需要他幫忙的地方,你哄住他、穩住他就是幫你自己。”
他還沒逼逼完,陸酒說:“好啊。”
陸明陽:“?”
突然這麼好說話?
陸酒起身:“我可以陪你去,不過麻煩你先打一部分錢到我賬上,好歹有個表示不是?”
“……行!”陸明陽應得忍辱負重。
一個小時後,一套嶄新的西裝被送到彆墅。
陸曲寧回到家時,剛好看到換上西裝的陸酒從樓上下來,不由被晃亂了眼。
……這是他第一次看陸酒穿定製西裝。
不是親身去店裡試的,尺寸往往會有些不合。
然而不知道是設計師的手太過巧妙,還是陸酒本身太容易被襯托,他看起來俊美挺拔極了。
一頭黑色碎發未經打理,隨意卻也隨性。
肌膚在純黑的對比下更顯瓷白,而臉上那兩粒小痣就更凸顯了存在感,帶著一股青澀的韻味,散發著冷漠而誘人的荷爾蒙。
陸酒就這麼單手插兜,一步一步走下來,抬眸望見他時輕扯一下唇角。
明知道這份笑中不帶一絲一毫的誠摯笑意,然而那種一瞬被箭穿透的感覺依舊令陸曲寧產生了一種莫名的震顫。
他的心中甚至蔓延出一股妒忌。
“爸爸,”他儘量平靜地問匆匆忙忙跟在陸酒屁股後頭從二樓下來的陸明陽,“你們去做什麼?”
“沒什麼,”陸明陽含糊地說,“今晚你和你媽在家吃飯,不用管我。”
陸曲寧攥緊雙手。
陸明陽的助理開車,一個小時後,他們抵達柏勻的集團樓下。
從頭到尾,陸酒都表現出一股事不關己的無所謂。
直到他們抵達頂層,在那寬敞明亮的辦公室裡等來推門而入的柏勻時,他依舊是那副模樣,手撐著下巴百無聊賴地望著落地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