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國外的時候您也跟著他?”
“是,他的船都是我來開。”
陸酒回過頭,繼續望柏勻。
望了會兒,喃喃道:“他是不是有點種田型人格?”
船長大笑起來:“他們生意人不都這樣?種瓜得瓜,種豆得豆。”
資本家要是真這麼務實就好了……陸酒在心裡吐槽。
……不過,柏勻依舊不太一樣。
這個男人沒法用單一的詞來概括,誠實地說,陸酒非常清楚,柏勻其實是一個很危險的人,隻是他的危險沒有指向他。
陸酒垂下眼。
不愧有著豐富的海釣經驗,柏勻釣上來三條活蹦亂跳的大魚。
他負責殺魚——如此血腥的事也做得麵不改色,優雅至極。
船長負責烤魚,陸酒撒料。
三條魚被烤得香噴噴,陸酒最後是吃的最多的那一個。
午餐結束,遊艇往一座海島駛去。
陸酒知道這座島的名字,也知道這座島近幾年在開發中,政府有意想開辟出新的旅遊景點。
不過這都是未來的事,當下,這座海島還保持著一股原生態。
柏勻沒帶他走遠,兩人換了拖鞋,沿海岸線在沙灘上逛。
過了趕海的點,沙灘上沒有什麼東西,陸酒一雙眼睛如雷達般掃射著,隻撿到幾個海螺殼。
“可以放魚缸裡。”他心情不錯地說。
柏勻斟酌著問:“你的租房裡有魚缸?”
“沒,”陸酒給他一個“哪壺不開提哪壺”的眼神,“以後我自己買房子了可以有。”
柏勻點點頭,微笑:“我那裡也有。”
陸酒:“……哈!”
真是拐來拐去想拐他回家。
他假裝沒聽到,啪嗒啪嗒踢踏著拖鞋,繼續往前。
和柏勻一起這樣溜達的感覺,其實很好。
海風陣陣,天上無雲。
陸酒呼吸著新鮮空氣,走著走著就停下來,轉過身。
柏勻落後他幾步,見到他這樣,會自然而然加快幾步。當他走到陸酒麵前,陸酒會有一種很奇妙的感覺。
好像,不論他讓這個家夥去做什麼,這個家夥都會去做。
這家夥是一隻風箏,牽住他的線在他的手中,他想讓他快就快,想讓他慢就慢。
但與此同時,陸酒也知道,自己身上也捆著一根線。
這根細細的線在悄無聲息地、不斷地將他拉往這個男人的方向。
——明知自己在被束縛,靈魂卻覺得自由。
多麼可怕。
他奇妙地盯著柏勻,問:“第二次約會你準備做什麼?”
柏勻低頭看他,唇角輕陷:“已經在想第二次了?”
“就是好奇。”
“你想做什麼?”
陸酒想了想:“我很好奇你會喜歡看什麼電影。”
柏勻笑著問:“還有?”
“我喜歡爬山,”陸酒喃喃道,“我喜歡登到山頂的感覺。”
“好,”柏勻抬起手,輕撫他的臉頰,“我們去做你喜歡的事。”
“跟蹤者”遊艇停在了礁石邊。
不知道為什麼,反正他們的船動不了了,船長打電話給柏勻,很無奈地說:“這幫小孩跳船遊過來了。”
陸酒第一次在柏勻這張斯文的臉蛋上看到“無語”這個表情。
他頗有興致地抱臂在一旁圍觀,等電話掛斷,柏勻瞅見他這模樣,平靜地敘述:“你喜歡看我苦惱的樣子。”
陸酒爆發出一陣笑聲。
然後他等了倆小時才上船。
——柏勻叫了艘新的遊艇過來,他一點都不想去照顧那幫小鬼。
陸酒踏上這艘新遊艇的時候有氣無力念出那句經典台詞:“萬惡的資本家。”
這回輪到柏勻笑了,男人溫潤爾雅地“哈”了一聲。
回航是休息時間。
陸酒去二樓衛生間洗臉。
他今天出門時沒擦防曬霜,臉倒是還好,後來柏勻給了他一頂帽子,他全程遮陽,後脖頸卻有些火辣辣,多半是曬傷了。
人果然不能偷懶。
忽然,鏡子裡出現柏勻的身影。
他赤著上半身,一邊用毛巾擦著濕發,一邊橫穿而過。
陸酒的視線不動聲色落在了他肌理分明的腹部。
大概是他眼神太赤o,柏勻不經意抬起眼,與他對上目光。
然後很自然地腳步一轉,朝他走來,從後麵雙手一撐,將他困在洗手台前。
柏勻低頭。
陸酒感覺到自己後脖頸被吻了一下。
他在想,他們倆現在這相處模式是不是有點過於像新婚夫妻了?怎麼就能這麼自然而然地吻他?
“得擦些藥膏,”柏勻一邊吻一邊呢喃,“去我房間?”
陸酒垂下脖頸,懶洋洋問:“這船上一共幾個房間?”
柏勻低笑。
“就一間,我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