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宿的暗衛果然不同凡響,鳥雀尋人,還是這種常見卻最難訓的鳥雀。
若是尋常地方,這一招防不勝防,可惜他們在的這個地方不是那麼容易過來的,魏宿的暗衛前三天沒能找過來,這兩天找到了也不可能過來了。
讓侍衛長下去,花念給自己膝蓋揉藥,看著還未消散乾淨的紅印有些厭煩自己這個體質,稍微磕著碰著便是一道道紅痕,觸目驚心。
擦完了藥,花念去看魏宿。
魏宿頭上紮滿了針,倒讓他看出一絲乖順。
乖順,他沒想到有一天他也能用這個詞來形容魏宿。
魏宿聞到了那股墨香,知道對方來了。
他紮針敷藥結束後那股墨香消散,對方又走了。
他隱隱有個猜測,這人莫不是心悅他。
想要他的子嗣,卻不想孩子和他這個身份有任何關聯,還請了醫術精湛的大夫給他看眼疾,今日他沒找對方茬,對方卻還是來看他了。
要他的孩子,卻不求他的身份。
對方抓他來的目的似乎真的隻為孩子,還讓人給他的傷疤擦藥,他原以為是嫌棄,現在想來也可能是心疼。
魏宿越想越覺得荒唐。
因為心悅他?所以抓了他?
那早年為什麼不來找他,想到這裡他想起兩人初見是在邀月樓,或許對方有苦衷,邀月樓那樣的地方若不是無路可去誰願意到那裡去求生活。
他那晚中了藥,可能都不知道溫柔是什麼,對方是不是恨他?
愛恨交織,所以抓了他,所以想要一個他的孩子,告訴了他目的也是在給他說:你有個孩子,但是你這輩子都不能見到他。
魏宿神思急速變化。
他還是有一絲清醒的神誌在的,對方哪裡來的勢力,能夠抓了他還避開他的暗衛,皇城內有這個本事的人不多,更何況對方這樣的情況。
可是若非如此,這人還有什麼目的。
他快速在腦中過了一遍皇城現在的勢力,無論哪一邊都不可能在這樣好的機會下還能放過他的命。
而且他那日純屬意外,眼疾發作得毫無征兆才導致這個結果。
魏宿心緒複雜。
邀月樓之事無論是不是他的錯,總之他欺負了人家,對方恨他也是情理之中,對方有這樣的手段,想尋他說當年的事不難,卻一直沒那樣做,說明不想有牽扯,這次認真說起來還是對方救了他。
翌日,花念發現今日魏宿變了許多。
他再次受不住要求這人快些便真的沒折騰他,雖然還是讓他磨紅了膝蓋,卻比昨日好多了,昨日魏宿想是要證明自己與陽痿一詞無關,他足足跪了兩個時辰。
魏宿看不見,他聽著對方的呼吸問:“你還好吧。”
力氣這麼弱,還是彆逞強了。
花念有些不適應,魏宿居然在關心他。
【你被奪舍了?】
魏宿察覺到對方寫了什麼,嘴唇動了動
“沒有。”
頗有些咬牙切齒的味道。
花念慢慢下來,寫字。
【不好,膝蓋疼。】
魏宿:“為什麼會膝蓋疼?”
花念一怔。
魏宿問完臉色就紅了,他在問些什麼啊。
花念嘴角上揚。
【你說呢。】
魏宿歪開頭,他又看不見,他說什麼。
花念整理好自己的衣衫,他打水給對方擦身上。
魏宿:“給我解藥,我自己擦,你去休息。”
彆又睡一下午起不來。
花念拿著帕子感到奇怪。
魏宿一夜之間像是變了個人。
魏宿:“聽見了沒有?”
花念還是擦了。
魏宿:“你”
他想到對方也許是心疼他看不見不方便。
“隨你吧。”
花念瞥見了魏宿的耳朵,耳尖有些紅。
他緩緩放下帕子,這是怎麼了?
魏宿會害羞?
他知道軍營裡是什麼情況,魏宿愛乾淨卻不可能是什麼無知少年,這種事自己沒做過還沒聽其他人說過嗎。
但耳尖那抹紅卻讓人無法忽視。
花念看得也有些恍惚,他給魏宿擦乾淨就走了,連褲子都沒給魏宿提上。
魏宿:“你”
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