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十。
花念府前停了輛馬車。
守門小廝跑進去上報。
“大人,魏王殿下的車馬已在府前等您。”
柳茹英正和和花念用早飯,聞言詫異問了一句:“誰?”
小廝小聲:“魏王殿下。”
柳茹英去看花念,雖然她不懂朝事,但是在皇城做生意多少都知道些朝中局勢,念兒和魏王不是合不來嗎。
花念喝完最後一口粥,連茶都沒喝,漱口後給柳茹英道:“娘,您慢慢吃,兒子要和魏王去赴賞花宴。”
柳茹英愣了會兒,隨即回神,念兒在朝中和魏王打交道的事肯定不少,論是否合得來太孩子氣了,魏王來接,念兒自是要維持和睦的。
“哦,好,常玉,給你家主子帶上披風。”
常玉:“夫人放心,帶著的,迎生收拾好了。”
柳茹英這才安心。
花念披上披風出門,今日休沐,魏宿不多睡會兒嗎,這會兒還沒到赴宴時間吧。
他籠著披風行禮:“殿下。”
魏宿掀開車簾:“上來吧。”
花念輕歎,上了車。
他在車內環顧一圈,在側邊坐下。
魏宿的車外麵看著華麗,裡麵連毯子都沒鋪,簡陋到了極點,隻有個坐的地方,顯得格外寬大。
花念頓覺他娘讓他拿披風是明智之舉。
魏宿目光從手裡的書抬眼,這都完全入春了,郊外河水早就化了,花念還穿狐裘。
他放下書問:“花大人很冷?”
花念攏了攏披風:“在下不比殿下身強體壯,自是要穿得多一些。”
車內無風,卻也沒有火爐,穿著不覺得熱,脫了倒要覺得冷了。
魏宿盯著花念這一身,像是過冬似的。
體弱。
他收回目光。
花念掀開車簾看著道路,問:“殿下,此刻宴席並未開始,不知我們是要去哪裡?”
魏宿翻開下一本書:“去那天查的莊子。”
花念沒有一點意外。
他瞧著一無所有的馬車,敲了敲車壁。
常玉騎馬在外麵,聽見聲響靠過來:“主子。”
花念:“我要杯茶。”
常玉:“啊?”
魏王殿下車內沒有茶嗎?
他透過車窗瞧見裡麵,頓時道:“是。”
魏宿聽見了,示意花念往左看:“花大人,本王還能少你一口水嗎。”
花念瞧著那邊的水囊,微笑道:“在下不入夏不喝涼的。”
魏宿:“”
嘖,嬌氣。
常玉動作很快,馬車走出了一條街,他攔住馬車將火爐茶葉茶具馬車上用的茶桌都搬了上去。
馬車內不透風,火爐燒了會兒車內開始熱了,花念將披風脫下來,燒水煮茶。
魏宿看著這些東西,再看花念。
事多。
喝口水都這麼窮講究。
花念煮了茶,遞過去一杯:“殿下要嗎?”
魏宿:“不喝。”
花念聞言拿回去吹了吹,自己喝了一口。
車子慢慢走出了長街,從城門出去。
車內火爐旺盛,時間久了魏宿覺得熱得慌。
他不耐道:“熄了。”
花念慢悠悠弄著爐子:“在下冷。”
魏宿:“嘖。”
花念看魏宿,魏宿不過幾件單衣,這都能覺得熱嗎,這離入夏還有一個月呢。
魏宿察覺了花念的目光,他譏諷笑了聲:“你以為本王是你。”
花念好脾氣再遞過去一杯茶:“殿下請。”
魏宿:“”
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有氣都發不出。
魏宿接過茶杯,一口全喝了,將杯子精準仍在花念麵前放好。
花念輕聲:“牛嚼牡丹。”
魏宿抬眼,不爽看著花念:“大聲點說。”
花念歎氣,道了句不敢又給自己倒了杯茶。
魏宿伸手將花念手裡的茶拿了過來。
花念茶被搶,有些錯愕望著魏宿。
魏宿將茶放在鼻尖聞了片刻,將這杯茶喝了,雲頂銀針,味清氣淡,花香凜冽,千金一兩。
他看著花念:“花大人這是從哪個茶攤子收的茶,難喝。”
花念看著自己的茶杯被魏宿捏在手裡,沉默了會兒說:“難喝魏王還是喝水吧。”
魏宿笑了:“花大人這麼小氣,一杯茶而已。”
花念將自己的杯子拿回來。
“殿下還是適合喝水。”
魏宿手上一空,注意到自己拿的杯子是花念的,他準備說的話一下卡在喉中。
花念重新煮茶,將兩個杯子都洗了。
等待水煮沸的時候他聽見魏宿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