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個頭發花白的謝教授,跟著林江醫藥集團研發這個抗癌藥項目,二十餘年了。
他最有說話權,“江總,最少還要兩個月。”
兩個月。
他等不了。
恩師肺癌晚期,最多隻能活一個月了。
沉重壓抑的氣息,包裹著他,也包裹著在場的眾位。
他從鼻裡,歎出對生老病死的無可奈何,“從今天開始,晝夜兩班倒,加班加點。”
白發謝教授替大家發聲,“江總,為了趕上市時間,這一年來大家都在加班加點,最後的時刻更要小心細致,出不得馬虎。晝夜倒班容易疲憊,容易出錯。”
心係肺癌晚期的恩師,江遇站起來,給大家鞠了一躬,“我相信各位,拜托各位!”
走出會議室時,江遇接到了一通電話。
是個陌生的座機號。
江遇沒有接。
座機號反複打過來。
江遇這才接起,那頭焦急地問了一句,“您好,是瑾一爸爸嗎?”
瑾一爸爸?
小柚子?
“是誰告訴你,我是林瑾一爸爸?”他明明就不是。
電話那頭的李老師,焦急道,“瑾一爸爸,是瑾一媽媽留的聯係方式。我知道你們已經分開了,瑾一也歸瑾一媽媽照顧,但是她的手機一直打不通。瑾一感冒發燒四十一度,現在在醫院。你可以來一趟醫院嗎?”
小小一團的可愛懂事身影,立即浮現在江遇的腦海裡。
儘管他不是小柚子的爸爸,但聽聞學校聯係不上林聽,他還是放下了手上的要事,第一時間趕去了醫院。
小柚子躺在病床上,輸著液。
旁邊紮著一條魚骨辮的李老師,很是抱歉,“瑾一爸爸,對不起,我們也不想瑾一在學校生病。但是瑾一早上送到學校的時候,狀態就一直不對,眼睛又紅又腫,聲音也是啞的。沒想到下午就發燒了。”
林聽是怎麼當媽媽的?
他的語氣,帶著怒意,“林聽的電話一直打不通?”
李老師搖頭。
壓著怒意,江遇對李老師禮貌道,“李老師,麻煩你了。你先回去,我來聯係林聽。”
李老師走後,江遇坐在病床旁邊的椅子上。
小柚子還沒有退燒。
這會兒已經燒糊塗了,沉沉地閉著眼睛。
長長的睫羽不停地閃爍著,微顫著。
小手甚至害怕地在空中抓來抓去。
“媽媽,不要。”
“媽媽,抱抱我。”
這孩子,像是受到了什麼驚嚇。
儘管閉著眼睛,可是眼皮明顯是哭腫的。
江遇看著她。
這不是他的女兒。
但他特彆喜歡孩子,尤其是女孩兒。
他見不得孩子這般遭罪。
定是林聽沒有照顧好孩子。
她真的不配當媽媽。
昨夜林聽幾乎沒怎麼睡。
她每次進屋看小柚子,小柚子都把被子踢翻了。
以往都是和小柚子一起睡,第一次強迫分床,要小柚子獨立,她跑來跑去給小柚子蓋被子,自己也感冒了。
去菜市的時候,虛弱的她暈倒了。
還是好心人打的12o把她送往醫院。
醒過來見到自己躺在病床上輸著液,也見到手機上許多個學校的未接電話。
這才下午三點。
還沒錯過接柚子放學的時間啊。
難道小柚子出什麼事了?
頓覺百爪撓心。
正要回電話詢問情況,手機裡突然進來了一通電話。
“林聽,你是怎麼當媽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