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尚角腦海中的一根弦崩了,那微涼的手搭上他的額頭,眼前的人兒,說著喜歡他的話……
心底的荒蕪之地,那顆被壓住的種子破開泥土,瞬間抽枝發芽,如同野草般瘋長。
“二哥?”宮遙徵見宮尚角不說話,用手在他眼前招呼著。
宮遠徵對著宮遙徵搖了搖頭,表示他哥沒事。
一聲二哥把宮尚角拉回了現實,阿遙喊他一聲二哥,他怎麼能…
宮遙徵不知道宮尚角究竟在想什麼,但她敏銳的發覺到他情緒不對,她靈光一閃,似乎明白了什麼。
“二哥,可是因為新娘?你放心,等查明新娘身份,我就幫你把新娘接到角宮,我絕對不會欺負她,就算你惹我生氣,我也絕不會遷怒於她……”
“好了!不要說了,我先回角宮了,天色已晚,你們早些休息。”
宮尚角打斷了宮遙徵的話,他還不明白嗎?阿遙對他沒有想法,是他動了妄念!
他該明白的,妄念隻能是妄念!
宮遙徵看著宮尚角離去的背影,帶著落寞和蕭瑟,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遠徵弟弟,你哥他剛剛,真的沒事嗎?”
“沒事,就脈象比平時,有些快。”
宮遙徵若有所思,然後從坐墊下麵抽出了畫本子……
月華照進舊塵山穀的街道,一處醫館裡…
上官淺看著窗外的月亮,睜開了眼睛…
二小姐可真狠心啊!
給了她半月之蠅的解藥,卻又給她下了另一種毒…最後告訴她,半月之蠅無須解…
也是,她們,不過是相互利用的關係罷了!
隻是剛好,擁有相同的仇人!
房間的門被推開,寒鴉柒走了進來…
“竟然落選了?跟我回去吧,你和其它人不一樣,首領不會對你怎麼樣的。”寒鴉柒眉梢微挑,踏著月色而來,嘴角微勾。
隻有他自己知道,他此刻心底的石頭,才徹底落下。
“回去自然是要回去的,但在回去之前,我想問你個問題。”上官淺從床上起身,腳步輕移,走到寒鴉柒的麵前。
寒鴉柒頭微微一偏,他覺得上官淺不太一樣了,她在宮門,遇到了什麼?
“你問。”寒鴉柒帶著玩世不恭的笑。
“我和首領,你選哪一個?”上官淺貼近寒鴉柒的耳邊,聲音淺淺的,透進人的心裡。
“彆開玩笑了,首領是你師父,怎麼?你還想背叛首領不成?”寒鴉柒開著玩笑,嘴角的笑卻在看到上官淺的眼神時漸漸收了回去。
他的瞳孔微震,眼中帶著不可置信。
上官淺緩緩開口:“我在宮門……”
“當真?”
“自然!”
“這很危險,活著,才更重要不是嗎?”
“隻要成功了,兩者皆可得,你願意陪我,賭一把?”
“淺淺…你知道的,我從來,都是站在你這邊的。”寒鴉柒那平日裡玩世不恭的臉上,第一次透出了認真。
上官淺笑了,她轉身看著窗外的月亮,一輪彎月,卻亮的驚人!
月色倒映在她的眼眸中,透著堅定和決絕。
“上官姑娘在無鋒還好嗎?”上官淺突然提起那個女子,讓寒鴉柒有些詫異。
“她如今身上有著新月之蠱的母蠱,首領自然好吃好喝的養著。不過,前段時間逃跑時摔壞了腦子,有點胡言亂語。”寒鴉柒想到那個姑娘就有點頭疼,無鋒抓了上官家的小姐,讓上官家乖乖就範配合無鋒,培養新娘。
那姑娘性子倔的很,她不願意做的事情,就算被扔進泥潭裡,受儘折磨,也不會去做。
但是他們受傷了,她卻是會過來給他們治傷,嘴上說著:“醫者,眼中隻有病患,等你傷好了,你還是個壞人!我是不會為無鋒做任何事情的!”
“可我是個無鋒,你給我治傷,難道不是在為無鋒做事嗎?”當時寒鴉柒故意逗著小姑娘。
“就算我不給你治傷,你的傷也會好,所以,我便不算給無鋒做事!”小姑娘倔道。
“嗬,歪理!”
……
上官淺眸子微閃:“有時候,我挺羨慕她的,她的家人為了她不惜配合無鋒,就連宮二小姐,也對她念念不忘…上官姑娘,該是個多好的人啊!”
上官淺的話將寒鴉柒的思緒拉了回來:“怎麼?你想救她?”
“不是我想,是必須!寒鴉柒,我們回去吧!”上官淺眸中閃過一道暗芒。
“回哪?”
“無鋒!”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