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漸攏…
清風吹拂過後山的樹林,發出沙沙的聲響,山林間的鳥兒都相互依偎著安睡而去…
徵宮的藥房中,寒鴉伍一臉著急的圍著那桌子上的暖箱,來回轉圈。
宮遠徵快步走到藥房的暖室之中,查看了一番,鬆了一口氣,一個腦瓜崩彈到了寒鴉伍額頭上:“蠢貨,這麼晚了,你都要睡覺,它們不睡覺嗎?”
寒鴉伍摸了摸被彈疼的腦瓜:“徵公子,可是,有些都僵了,我以為死了…”
“落葉蟬,知道為何叫落葉蟬嗎?”宮遠徵檢查了一下暖室中的爐火,問著。
“秋天的蟬?”寒鴉伍哪裡知道。
“沒錯,形似落葉,晚秋時才會長成的一種蟬,體內含有劇毒,但也是治病的良藥,端看怎麼用了。”宮遠徵看著箱籠中的幼蟲,僵著身子是已經開始學習偽裝,將自己偽裝成一片枯葉。
寒鴉伍原本準備伸進去拿蟲子的手一縮:“這蟲子,現在用作什麼?”
“你上次中的無歸,裡麵就有它…”
寒鴉伍:……
徵宮的房間中…
宮尚角看著宮遠徵匆匆離去,門外的風吹進來,帶動了他的發絲。
身後的少女傳來一聲不舒服的嚶嚀:“遠徵弟弟…遠徵弟弟!扶朕起來!”
宮尚角:……
宮遙徵手下摸索著,好似要找一個支撐,身子不穩便要往原來宮遠徵坐的方向傾倒。
宮尚角眉頭微蹙,身形一閃連忙扶住她:“小心!”
少女的馨香伴著清甜的酒香撲麵而來,讓宮尚角的身子一震。
阿遙未及笄時,時常看著他教遠徵習字而睡著,他也抱過她,從未覺得不妥。
但如今,竟是連觸碰,都不敢了,心底的那根禁忌的線,讓他不敢前進半步…
心境變了,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
“遠徵弟弟,你怎麼變成二哥了?”宮遙徵抬眸捏著宮尚角的臉,有些疑惑。
宮尚角將她作亂的手抓住:“好好看看,我是你二哥!”
話說出口,宮尚角一怔,頓覺有些嘲諷,他算什麼二哥?誰家二哥會對妹妹起這種齷齪心思?
門外的風吹來,讓宮遙徵不由瑟縮了一下,清醒了幾分:“二哥?遠徵弟弟呢?”
“他有點事,能走嗎?我送你回房間。”宮尚角拿過一旁架子上宮遙徵今日穿的披風給她披上。
宮遙徵點了點頭,剛走一步,便差點撞到火爐。
宮尚角眼皮一跳,連忙把她拉了過來,彎腰打橫抱了起來。
“哎~?!”突然的失重感傳來,宮遙徵連忙抱住能抱住的一切…比如…宮尚角的脖子…
“二哥,放我下來,我自己可以走!”宮遙徵掙紮著,上次被宮二拎著脖子還心有餘悸,她真怕宮二給她摔了。
“彆動!”宮尚角聲音帶著威懾,讓宮遙徵瞬間熄火。
“哦!”委委屈屈的聲音從胸前傳來,讓宮尚角不由勾起了嘴角。
宮遙徵安分下來,宮尚角抬步便往她的房間走去。
見少女沒了聲音,不由低頭,懷中的少女很輕,小小一隻,剛剛還張牙舞爪,安靜下來後一會便睡著了,長長的羽睫被風吹的微動。
小臉微紅,嘴裡不知道嘟囔著什麼,讓人聽不清。
少女身上的酒香被風吹淡,淡淡的藥香和說不清的香味一縷縷的縈繞在宮尚角的鼻尖,讓他不由放緩了腳步。
正廳的房間和宮遙徵的房間,說近不近說遠不遠,就隔了一個走廊…
宮尚角此時卻想這條走廊能長點,再長一點……
但,再長的路也會走到儘頭,宮尚角用腳輕踢開宮遙徵的房門…
這房間,自她及笄之後,他便沒有來過。
之前想抓她起來和遠徵一起練武,常常將她從被窩裡拎出來。
小丫頭每每都是睡眼惺忪的咒罵:“宮尚角,你這樣以後是找不到媳婦的你知道嗎?”
現在想想,早知有今日,他當初一定溫柔一些。
他掀開內室的隔簾,那張紅木雕花拔步床上鋪著柔軟的被子,窗戶未關,微風吹過,床簾搖曳…
他不敢多想,懷中的少女睡的沉,他抬步走進內室,將少女的披風解開,放緩動作將少女放到床上。
許是突然離開了溫暖的環境,宮遙徵沾床即醒,將自己縮成一團:“好涼啊!上天啊,掉個男人給我暖床吧!”
許是酒勁上頭,宮遙徵喊出了在現代時,閨蜜冬天時經常喊的那句話。
每每那時,她就會扔給她一個電熱毯:“這個比男人管用,溫度任你調。”
但現在,沒有電熱毯,她覺得她閨蜜的想法是對的。
古代的電熱毯不常用,三條腿的男人不到處都是嗎?
宮尚角:……
看著床裡麵疊好的被子,宮尚角眼眸微深,他就知道,畫本子看多了沒好處。
畫本子:……
怕她這樣著涼,宮尚角還是輕歎了一口氣,用手撐著床邊,將床裡麵的被子拉了過來,給宮遙徵蓋上。
宮遙徵迷迷糊糊的,就見一個人影朝她壓了過來,腦海中警鈴作響,她就隨口說說,真給她掉男人?
很顯然,酒還是沒醒!
宮尚角見宮遙徵好像迷迷糊糊的要睜開眼睛,心下微微一緊,這姿勢不合適,不知道哪根弦作祟,他伸手捂上了她的眼睛。
宮遙徵眼前一黑:……
失去了視覺,宮遙徵手中銀針便要出手……
宮尚角見狀眼皮一跳,額角青筋微顯,眼疾手快的用另一隻手將她兩隻手控製住,舉過頭頂。
宮遙徵手中的銀針無力的掉落在地上,滾動了一下。
宮遙徵很緊張,宮尚角也很緊張,但他不敢鬆手,此情此景,她不想讓阿遙看到他。
“你是誰?”眼睛看不見,手也被製住了,隻能動嘴了。
宮尚角沒回答她,剛剛的動作,已經讓兩人離的很近,近到…他稍微低頭,就能玷汙了身下的少女。
心底的野獸在蠢蠢欲動,眼眸中的清明漸漸混濁,好似有什麼要衝破理智的牢籠,耳邊好似有魔鬼的低語,沒關係的,她喝醉了,等明天醒來,她什麼也不記得。
他閉了閉眼睛,試圖將腦海中的聲音壓下,呼吸漸漸有些紊亂。
他,想親她!
那張水潤的唇,看起來…很好吃!
他好像,喝醉了…
一直處於黑暗,讓本就不太清醒的宮遙徵有一種做夢的感覺,一定是做夢吧!宮門之中,還有誰能溜進她的房間?
既然是做夢,那就…
“公子,你這樣我不舒服,要不,換個姿勢?”畫本子裡的騷話隨口就來。
宮尚角聞言虎軀一震,不敢相信這句話是從阿遙嘴裡說出來的,他的手不自覺的鬆了鬆。
等反應過來時,宮遙徵已經掙脫了開來,一臉震驚的看著他:“二,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