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樓下林荷衣的確見到了懷瑾,他和一個很漂亮的女生並肩走著,他脖子上麵掛著一條毛巾。
他用毛巾擦了一下汗,女生手裡拿著一瓶喝到一半的水,擰開之後又給他遞了過去。
男俊女靚,他們看起來分外地般配。
“懷瑾最近好像要談戀愛了,以後可能就不會跟我們一起走了。”瀾生在她耳邊說道。
“真是的,這小子居然比我更快脫單,我可是覺得我比他帥很多誒。”瀾生用一種開玩笑的語氣打趣道。
但林荷衣卻笑不出來,她知道她沒有什麼立場因為這一幕而感到難受,但是卻還是有一種空氣被抽空的恐懼感。
在她過去十七年的生命裡麵,除了滑冰就隻剩下懷瑾這個朋友了,如今滑冰沒有了,朋友也要離她而去的難受感裹挾住了她。
“一一。”
“你怎麼了?”瀾生攥緊了她的手,她逐漸回過神來。
“沒什麼,我們先走吧。”她對瀾生道。
林荷衣有的時候覺得自己真的挺自私的,從小到大不論發生什麼,她的身邊都有著懷瑾,以至於她理所當然地認為懷瑾會一直都在,這讓她無法想象沒有懷瑾之後她的人生會怎麼樣。
可能以後她難過了懷瑾就再也不會陪在她身邊了,他會陪在女朋友身邊。
這其實很正常,不論怎麼聽,女朋友都是比朋友更加親密的關係。
林荷衣發現自己可能確實是太黏著懷瑾了,以後他是有女朋友的人了,她就不能再這麼黏著他了。
或許……
懷瑾確實說得對,上帝讓人的眼睛長在前麵就是要讓人往前走的,這個世界上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變化,滑冰、媽媽的愛、最好的朋友,曾經無比依賴的東西在失去之後都會變成紮入胸口的刀子。
該振作點了林荷衣,彆再纏著你可憐的朋友了。
你該學會……和彆人相處了。
——
“你的字怎麼圓圓的?”徐箋川把頭湊過來,盯著她寫的作文。
以前換這種情況她都是選擇默不作聲的,但她最近下定了要與彆人好好相處的決心,既然下定了決心,就要從回答彆人問的問題開始。
於是她嘗試硬著頭皮答道:“我拿尺子練的。”
說完之後她怕他覺得自己是弱智,拿尺子練這種並不是很好看的字,於是又畫蛇添足地加了一句:“我其實也會寫不圓的字。”
然後林荷衣就給他展示了一手她的狂草。
徐箋川:“……”
“額……”徐箋川看了一眼草稿紙上那完全分辨不出原始形態但是筆鋒剛勁,一看就是有個幾年功底的字跡頓了頓。
“你練書法?”他仔細地分辨了一下:“還是草書。”
是這樣的,她外公書法就寫得很厲害,小時候有段時間回老家,媽媽要外公教她書法,希望她能夠有一手好看的字跡。
誰知道兩個月她學了一手狂草,媽媽看得頭腦發昏,但筆鋒已經成型了,強行糾正重新練得不償失,於是媽媽就報班讓她繼續學了下去,但是為了讓她的字跡工整,媽媽要求她寫作業隻能用尺子比對著寫,後來糾正著糾正著就成這樣了。
其實隻有練過書法的才知道,你練過書法不代表你寫作業的時候字就能好看,當時一個和他一起練的男生,作業上的字寫得龍飛鳳舞。
徐箋川也是學書法的,不過很顯然他的字跡才是書法的正確打開方式,很漂亮的瘦金體,是那種放在試卷上會讓老師眼前一亮的字跡。
這時候課代表過來把英語的周測卷子發了下來,徐箋川瞥了一眼林荷衣的卷子,一臉見鬼的表情:“臥槽!14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