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害了很多人,包括我媽,我恨他,可是我又不能親手殺他,僅僅是因為他是父親”
龐娟眼眶有些濕潤了。
“那走吧”
我在龐娟的帶領下,找到了一條密道,看樣子才挖通沒多久,土都是新的,在地道內追了幾百米,聽到了打鬥聲。
“你在這裡等我,我過去看看”
“好,我渴望看到他死的樣子,可又害怕看到他死的樣子,你去吧,我在這裡等你,不走”
我端著槍追上去,就看見兩個男人扭打在地上。
“不要動,我是警察”
“兄弟快幫忙”其中一人喊道。
我一看應該就是情報人員,立即衝了上去,準備把龐統按地上帶上銬子。
豈料剛跨兩三步,“砰”的一聲,二人地道上方的土全部掉下來,我被震飛幾米,等我再爬起來的時候,二人都被土埋了,我扒開土,兩人腸肚爛了一地,這龐統拉響手雷同歸於儘了。
“死了?”
“死了”
“炸死的?”
“嗯”
“誰拉的手雷?”
“你爸”
“這樣好,沒痛苦,走吧,以後跟你了”
行動結束後,我的身邊多了一個比我小十來歲的小女孩。我向隊上征求過意見,隊上的意思是送給福利機構,或者叫人領養,但龐娟不同意,沒有辦法我隻能將他帶在身邊。我本來就是孤兒,我明白孤兒苦,從內心上講,我也不想讓她再去嘗儘孤獨。
龐娟落淚了,一顆冰冷的心還是會落淚。女人遞給他幾張紙,她沒有感謝,隻是問道。
“你叫什麼名字”
“秦柳川”
龐娟翻了些頁,停下來又讀。
1989年9月9日,天氣跟我的心情一樣不好,我越來越被警隊孤立,儘管我現在是禁毒支隊支隊支隊長,老隊長已經是公安局局長,但我們彼此之間的嫌隙越來越大了,原因是在一個案子中,我發現他涉毒,我很為難,到底該秉公處理,還是該賣個人情,我去找過他幾次,也暗示過好幾次,我發現他沒有反悔的態度,他變了,更可氣的是周邊的兄弟姐妹都變了,他們看到老隊長刻意疏遠我,他們也都不敢跟我多說幾句話了,我感到壓抑和孤獨。
不過好在我還有龐娟,這小女孩兒長大了,有一次她說:“她長大了,給我當媳婦兒”,我說:“好啊!”我沒把這當回事兒,以為是小女孩兒的戲言和玩笑,結果相處的過程中發現,她洗澡也不回避我,主動幫我清洗內衣褲,我知道她當真了,我很尷尬,不知道該怎麼辦?
後來同事聚會,我喝多了,我隻記得她來接我,到家後倒頭就睡了,等到第二天醒來,我才知道她跟我睡在了一個被窩。沒辦法,總得對人家負責任,我告訴她:“從今以後我們兩個就相依為命吧”
她高興極了,我這個時候才跟他聊起了我的身世,算是對自己女人的交代,愛一個人了解對方是必要的。
我告訴他,我來自四川的一個小山村,出生後才3歲爸媽肺結核就死了,我被婆婆爺爺帶大,9歲那年,婆婆爺爺也去世了,我成了孤兒,讀書讀不成了,沒錢,輟學了,可人得活下去啊,我就去撿垃圾、撿剩菜吃,一天吃不了一頓飯,活得比狗不如,就這樣流浪了幾年,12歲,我聽說有的寺廟可以有飯吃,我就去寺廟乞討,離開家鄉,一路北上,直到來到河南,這會兒我已經15歲了,我跑到少林寺又去行乞一年,終於蒙老天眷顧,方丈見我可憐,收了我做俗家弟子,我本想出家,方丈不準,說大苦大善之人均有塵緣未了。
我在少林寺學藝七年,方丈有一天對我說,雲南那邊招警察你可以去試試,我覺得你可以曆練曆練,離你家鄉也近,我說我想留在少林寺,他說:“吃過苦的人才懂彆人的苦,解脫大願心不是念念經就有的,佛普渡眾生,還得一步一個腳印去做,警察是佛、又是魔,對你來說是一個考驗”
那時,我真不懂師傅這句話,現在懂了。我按照師傅的要求來到這裡,順利考中警察,成為一名正式的人民警察。1982年初緝毒隊成立,我被分配到緝毒隊,成為了一名緝毒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