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往前走了兩步,隔著滿目的綠植知魚聽到有一道清朗的男聲開口道:
“你和這江大小姐也是真有意思。你們倆家相親,你把我帶來了,江大小姐也說帶了個朋友過來。怎麼,這是打算玩配平啊?”
“不過江大小姐那朋友出場費夠貴的啊,人江大小姐都去衛生間補妝準備結束了,居然還沒到。”
這聲音知魚很熟悉。
—周遲。
周家那個出了名的渾不吝公子哥。
同時,也是謝辭安的朋友。
她忽的就沒有勇氣走進去了。
有人走近,帶來極輕極淡的香水味,偏偏這時,周遲又問了一句:
“不過,辭哥,我之前一直以為你會娶小魚來著。”
“人小魚好歹也是江家的,雖然父母死的早,但老爺子還在呢。”
知魚很想現在就走。
她聽到了謝辭安的話,他說——
“小魚父母畢竟死的早,當個妹妹寵寵也就算了,和她結婚,百害而無一利。”
嗓音清冽。
不留情麵。
知魚垂在一側的手驀的握緊又放鬆,看了看站在自己身旁的江婉,阻止了她的靠近:
“這就是堂姐讓我過來的原因嗎?”
江婉要說的話就梗住了。
她以為江知魚會直接走來著,再不濟,也不會問的這麼直白。
畢竟,整個京圈裡,哪家長輩遇見了江知魚不誇一句溫婉?
這句話讓她沒法接。
愣了好一會兒,江婉才再次開口道:“謝辭安這話說的,實在過分。”
知魚拿著包就要走,問了句:“這件事爺爺知道嗎?”
江婉跟著她往外,直到知魚已經開了車門,才說了句:“知道。”
知魚手扶在車門上,指節微微用力,繃出泛白的血色:“好。我知道了。醫院還有事,我先回去了。”
說著,就開著車出去了。
醫院沒去成。
倒是追尾了輛豪車。
還是那輛京a·88888。
這不是光走保險就可以的。
知魚有些頭疼,捏了捏眉心,臉上儘可能的掛了些歉意,推門下了車。
那輛賓利車已開了前門,司機走了下來,看到她顯然愣了一下:“江小姐?”
知魚抱著僥幸的想法問了句:“車上是?”
司機不吱聲了。
知魚隻能走近兩步。
許久不曾停歇的風雪居然停了,久違的日光灑了下來。
照在積雪上,盈盈一片。
知魚抬手要敲車窗,驀的就對上了一雙眼——
眼睫纖長,眸色烏黑,瞳孔裡裝著地麵上融化的積雪,帶了兩分盈盈的水意,而眼底一派平靜,波瀾不驚。
那雙眼睛的主人朝她看了眼,知魚想去燒香了,不是,自己今天到底什麼鬼運氣。
按理說,謝淵長久的沒回國了,這會兒遇上了,肯定是要寒暄幾句的。
但這時機明顯不對。
知魚隻能硬著個頭皮說了句:“小叔,好久不見。”
然後飛快的說了句:“這個錢我會賠的。”
又忍不住在心裡想著,謝淵多忙啊,哪來的空和她計較這個。
都準備掏出手機問他身邊助理的手機號了,就聽見謝淵來了句:“行。加一下我聯係方式,談一下後續賠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