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魚呼吸都放輕了。
懷中抱著的東西散落了一地。
就在她要推開謝淵時,謝淵的動作卻停住了。
收攏在她腰間的手也鬆開了。
主動往後退了一步。
眸色依舊很深,甚至可以說是晦暗。
手從大衣口袋裡摸出了煙,拿在手中卻沒點,隻用指尖翻轉了兩下,然後丟進了一旁的垃圾桶,最後,又抽出了男士手帕,慢條斯理的擦著手。
知魚還站在那兒,喊了一句:“小叔。”
語氣很平靜。
謝淵的手頓了一下。
然後順手把自己擦手的手帕也給扔了。
“嗯?”
“過來。”
謝淵走近了一步。
下一瞬,知魚的巴掌就要往謝淵臉上打。
謝淵臉往一旁偏了一下,抬起手把知魚的手攥住了,眼裡似笑非笑的,哂道:“看你瘦成什麼樣了?渾身上下瘦的跟皮包骨似的,一看這人對你就不怎麼樣,居然能讓你瘦成這樣。就這,還要去人家吃飯?”
“江知魚,你那腰我兩手就能掐起來。好好吃飯嗯?”
看著知魚有些錯愕的眼神,謝淵眼裡笑意更深,嗓音裡也含上了幾分愉悅,卻偏偏做出了一幅受委屈的樣子:“我好慘啊。當長輩的,關心家裡小輩的身體健康,還要被人打。”
“江知魚,你不會把我當成什麼登徒子了吧?”
知魚剛要說話,就又被謝淵打斷了:“喂,我說,江大小姐,你對自己,是不是過於自信了?彆說我這人向來潔身自好了。”
“就算,”,謝淵頓了頓,攥著她手的力度鬆了鬆,滑到了她手腕上,捏了捏,“我真的是什麼禽獸不如的東西,放心,我對你這種渾身上下瘦的能一捏就碎的,沒什麼興趣。”
說著,鬆開了知魚的手腕。
看了知魚一眼,輕輕嘖了一聲。
“江大小姐,自戀可不是什麼好事。還好我是長輩,有包容心。但凡換個人,就得鬨笑話了。小侄女。”
知魚深吸一口氣,還是沒忍住,刺了一句:“趙小姐知道你這樣嗎?”
謝淵伸手拿過了一旁的袋子,皺了皺眉:“什麼趙小姐?”
知魚看他是要裝傻了。
索性也不提了。
這事吧,沒法說。
畢竟,謝淵也沒有貨真價實的做了什麼。
自己剛剛的那一巴掌完全就是氣急了。
直到這會兒,知魚的眼眶都慢慢泛起了紅。
謝淵有些煩躁的皺起了眉。
他抖落了一下手中的紙袋。
生硬的轉移話題:“這裡麵是什麼?”
“耳聾嗎?都說了是你的大衣!”
江大小姐來脾氣了。
謝淵手晃了一下,本就沒有包紮實的紙袋被抖落開了。
裡麵是一個盒子。
謝淵心裡煩躁著,嘴上卻不饒人:“什麼潘多拉的魔盒嗎?一層又一層的。”
知魚撿起了剛剛掉落的東西,抬腳就要走。
語氣很不好:“對。給你多包幾層,省的你去給你客戶推銷東西的時候,把客戶給氣死,到時候工作沒了,還能去賣紙盒。”
謝淵絲毫不在意,“那我可要把這些紙盒全給帶回去以防萬一了。看不出來,江大小姐還挺關心我的。”
說完,還真的把這些東西裝起來了。
知魚被他氣的一噎。
快步就要經過他身邊。
謝淵提起了袋子,倏的有東西掉了下去。
謝淵接住,是一張小卡片,印著車標,還滾著金邊。
他對這東西再熟悉不過了。
是在國外收到謝辭安即將要和江婉訂婚的消息時親手準備的。
他那會兒回國在即,收到這個消息,坐在辦公室裡沉默了一下午。
陳宴和進來時,同他開玩笑,問他:“你在裝什麼深沉呢?”
謝淵搖了搖頭,隻是說了句:“宴和,我隻是覺得,命運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終於開始眷顧我了。”
說著,又蹙了蹙眉,“如果,一個女孩子難過了,那應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