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一片黑暗,這裡是一個演播廳一樣的地方。許夜此時正坐在演播廳的聚光燈下,二現在不過是他跨入創世界的第二秒。
“在你的故事裡,你帶領人類們獲得了升維的資格。想必你一定對人類的未來有著很積極的態度吧。”
聲音於黑暗中徐徐傳來,許夜此時還未完全搞清楚現狀,隻得先照著聲音的采訪回答。
許夜“不,我對人類的未來有著極度悲觀的態度。在我與所羅門王等12位人神的一同努力之下,也耗費了千年之久。倘若沒有我們,人類距離自我滅亡或許並不久遠,更彆說萬眾一心的升維了。”
“但你並沒有放棄人類。”
許夜:“我隻是不想浪費那些可敬之人們的努力,浪費先賢們在人類身上看到的美好與可能。如果這裡是我所想的地方的話,那麼你應該看得到,我不止一次想要因為某些人而毀掉整個人類文明。”
“誒。這裡是你所想的那個地方,我也的確看到得到你選擇毀滅人類文明的樣子。但鑒於你的存在於人類文明的特殊性,你所說的那個選擇更像是自我毀滅。”
許夜:“這不正是人類的道路嗎?這不正是事物所存在的道路嗎?自我毀滅。就好像軍人的原本目的是結束戰爭,醫藥的原本目的是終結病痛。事物被創造出來的最終目的,不都是重歸於無嗎?生命於有限的時間中掙紮生存是為了不斷地延續,延續出更適合生存的一種。延續是看不到儘頭,但死亡可以。死亡終究是生命的儘頭。”
“所以你把人類帶來這裡,就是為了這最終末的死亡嗎?”
許夜:“這裡是一切的和終點。全知全能的停滯,萬能的死水。或許你說的對吧。但我把他們帶到這裡,隻是因為他們有這個可能性,因為這裡是那些值得尊敬的先賢們所夢想過的地方。一個萬物平等的天堂。”
“生命是桎梏也是祝福,很遺憾你們到了這裡才明白,一切的終點,所謂萬物平等,全知全能的天堂,也是毫無前進方向,無感所感的地獄。”
許夜“無所謂,我們受夠了自會離開,去回歸生命的懷抱。”
“無所謂,你把這三個字看得太輕了。這裡的所有意識都活著,但他們都隻是存在在這裡,就像死了一樣,並無動作。你知道為什麼嗎?就是因為無所謂。他們回歸生命的懷抱中已經太多次了,又回到這裡太多次了。無數的輪回已經完全拓開了他們的一切,已經無所謂了。你們,遲早也會這樣。就像你所說的,這裡是一切的與終點。是真正的‘死亡’”
“你猜猜,又有多少的許夜為了打破這一循環,奔波了無儘的歲月,最終沉寂在了這裡?”
“忘記這造物主的夢吧,隻有這樣你才能……”
許夜:“這裡真的是夢嗎?不是,這裡不是夢。身為許夜的我真的能夠停下來嗎?不,我們停不下來。與固化作鬥爭,是我們的天性。即便是知道一切皆定,我們也停不下來。我們會一直前行,直到靈魂深處的烈火吞噬我們的血肉,撕碎我們的皮膚。即便是到了那個時候,這烈火也不過是被下一個許夜繼承,並不會隨著我的倒下而熄滅。”
“那便這樣吧。”
黑暗退卻,露出了創世界所應有的無儘榮光。
許夜:“這世界比想象中還要大得多啊”
“所以,將無儘和永恒背到肩上的你,此刻究竟何感何想?”
許夜:“以我殘軀化烈火吧,這一直是我的夢想來著。”
火焰噴湧而出,洞穿了當前空間,將許夜吸了進去。
“跑了呢。”
“是啊,他跑了。”
“跑去哪裡了?”
“誰知道呢。”
“所以一切答案是什麼?”
不知道是哪一個世界裡的許夜突然冒了出來,問道。
“答案,就是生命本身。意義,就是生命本身。活著,前進。停滯,死亡。唯一和無上榮耀的這裡對立的東西。這就是我們的答案,也是創世界的答案。至於你的答案,隻有你才能找到。”
“沒有統一的標準答案嗎?”
“這取決於你選擇相信什麼。總有一天你會發現,你的世界會隨著你所相信的事物的改變而改變。而這和事實以及真相幾乎無關。”
“你是說固執己見的人無視事實,是因為他們選擇去相信他們所固執的,是嗎?”
“是的,這也是為什麼沒有人能夠改變另一個人,除非那個人自己選擇去改變。選擇權,既是自由的基石,亦是名為責任的枷鎖。你也大可追隨彆人的選擇,但責任可不會轉移到彆人身上。用做出選擇的自由來換取責任減輕的錯覺,究竟值得與否我就不為你下定論了。”
“可是這樣真的有意義嗎?”
“就像我說的,這要看你自己的選擇。如果你選擇相信他有意義,那他對於你來說就有。反之,則無。”
“聽起來毫無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