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帶著村子裡其他謝家人的不滿,也愈演愈烈。
平時顯不出什麼。
但是到了關鍵時刻,他們永遠隻會偏袒自家人!
霎時間,棠如月臉上血色儘失。
“那怎麼辦?就眼睜睜地看他們做惡心事?對了,聞家……我們離開這裡,去聞家吧!他謝愛民膽子再大,也不敢跟到聞家去!”
棠如月作勢就要去收拾衣服。
棠溪拉住慌不擇路的母親,鎮定道:
“不用去聞家,我已經有計劃了。”
棠溪眼底驟然閃過一抹瘋狂的光!
薄霧嫋繞,雞犬相吠。
剛吃過早飯,還沒到下田勞作的時間。
十裡村的村民們大多坐在門檻或路邊閒聊著。
恰好這時,叮鈴鈴的清脆鈴響破開晨霧,由遠及近。
對於這個小山村來說,自行車仍然是個稀罕物件。
於是村民紛紛伸長脖子、好奇看去——
隻見騎著嶄新鳳凰牌自行車的,是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人。
他看著模樣周正體麵,戴著金絲眼鏡,梳著油光水滑的四六分頭發,腋下夾著公文包,一看就知道是個乾部。
眾人紛紛議論開來。
有的猜測身份,有的眼饞自行車,還有的好奇他會去哪家……
“嗯?怎麼去謝愛民家了?沒聽說他家有什麼乾部親戚啊!”
村民們都納悶呢。
而剛剛才起床的謝愛民,卻是欣喜若狂。
他抓了抓雞窩一樣的頭發,連鞋都來不及穿好,就急忙朝來人伸手:
“艾同誌,您好您好!”
他那諂媚的模樣,恨不得把腰彎到地裡去!
可惜,那位艾同誌不太領情。
他隱晦地看了眼謝愛民油膩的頭發,雙手背在身後:
“謝同誌,我一大早過來是想和你們談談婚事,不知道那位棠溪同誌在哪兒?”
謝愛民有些尷尬,收回手,搓了搓褲子:
“棠溪啊?她這會兒估計在家呢。”
艾昌故作淡定,身子卻不自覺前傾:
“是嗎?那我什麼時候能見見她?”
謝愛民嘿嘿笑了兩聲:
“很快,很快。”
心裡卻是暗暗鄙夷。
都是男人,他哪會看不出這位艾同誌的心思?
棠溪那死丫頭性子倔、脾氣大,但也是真真兒生得好,是這十裡八鄉出了名的美人兒!
也難怪他昨天才讓人把林紅偷的棠溪照片送到縣裡去,這位艾同誌今天一早便按捺不住,匆匆趕來村子裡,生怕花落彆家。
他這算盤果然打得不錯,夏陽的工作看來是有著落了!
謝愛民這樣想著,腰杆兒挺直了幾分:
“艾同誌啊,媒人應該給你說過了。我那侄女的親爹去世十幾年,現在能給她婚事做主的,就數我這個大伯了。她呢,模樣生得好,可惜吃不得苦,所以我就想給她找個條件好點的對象,年齡其實無所謂,大是大點,但是會疼人!”
謝愛民嘚啵嘚啵,說個不停。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個多麼疼愛侄女的好大伯呢!
艾昌平時打交道的人多,也看出了謝愛民的本性,頗有些不屑。
但他一想起那張黑白照片,心裡就癢得不行。
照片上的美人梳著麻花辮,白嫩嫩、水靈靈,簡直是他這輩子見過的最好看的姑娘!
於是他耐著性子,點頭附和:
“嗯,是這個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