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熱的火焰是對叛逆者的懲罰,私自與敵人溝通之人必將被烈火吞噬。這裡是切卡夫斯克‘永明廣場’,收複這座城市的偉大之人的銅像就在我們背後。你們看著,帝國的英雄永遠不能被褻瀆,而背叛,則是對全部活著的人最大的褻瀆!”
那個士兵的語氣中摻雜著憤怒、堅決和痛恨。
當宛若幽靈的淡藍色與鮮紅色交織的火焰逐漸向那幾個“叛徒女人”身上蔓延時,圍觀的人群中除了此起彼伏的歡呼,就是夾雜著憤怒的咒罵。
不遠處的萊特看來,那些女性雖說並沒有發出或是怒罵的回應聲,或者哀求的悲鳴聲。
萊特隻是透過嘈雜的人群議論聲外聽到了從那幾個女人身上發出的喑啞的祈禱聲。
並且,那幾個被火焰吞噬的女人像是被人統一操控著般,披頭散發的額頭竟然同時向著順時針方向轉圈。
像極了某種邪惡的儀式!
在宛如惡魔般的火焰向上逐漸吞噬她們身上名貴服裝和泛著些許白淨的軀體組織時,萊特的心中泛起一絲罪惡感。
甚至他感覺到帶著酸氣的胃液正在上湧,讓他不得不將視線轉移至女人們背後的巨大銅像之上。
龐大的銅像經過了刻意的處理和定期的清洗,鋥光瓦亮的。
銅像差不多有二十米高,被鑄造的對象是一個高大的,全副蒸汽機械式武裝但臉部模糊不清的人類。
它已經臨近其後方被稱作“工業之心”的目前已經懸掛著切卡夫斯克工業黨“煙囪”徽章的城市行政大樓。
“或許那個士兵口中的偉大之人就是這人,是戰爭的英雄嗎?還是像我在蘇格拉時看到的那幾位英雄一樣?”萊特單手托著下巴思索著。
但緊跟著,那位荷槍實彈的士兵又發出了一番激動心人的演講:
“市民們,讓我們見證那些背叛者的死亡吧。她們為了傳播恐懼和所謂的非凡力量,竟然從失落者那裡學會了幾首歌曲。新任執政亞倫先生已經證實了這些歌曲的恐怖,凡是聆聽過這些的,無一例外陷入了瘋狂和死亡!”
“這麼恐怖?”
“她們就是叛徒!”
“燒死她們!”
“沒想到穿這麼好衣服的女人放著好日子不過去當叛徒,呸!”
……
嘈雜的議論和咒罵聲從火焰燃燒著的“看台”下穿著各異的憤怒的人群中散發出。
台上的城市軍團士兵並未前去製止,反而饒有興趣地觀賞著一切,直到過了幾分鐘後,眼見人群的議論聲漸漸變小,那位士兵才繼續吼道:
“讓火焰徹底吞噬他們!叛徒不能存在於帝國!讓我們擁護偉大的新執政亞倫!執政萬歲!”士兵們高呼道。
“執政萬歲!”台下的人群激動地跟著高呼道!
“執政亞倫?同名同姓嗎?”萊特內心疑惑道,下意識伸手摸了下放在上衣口袋的名片。
……
畢竟是上一個世界的接受過良好正常價值觀教育的青年。
雖說被迫來到這個廢土世界,但萊特自始至終通過戰鬥擊殺的隻有身為敵人的無心人和失落者。
就連那個蘇格拉護衛隊小隊長德,他也是在被引誘的狀態下做出的錯誤決定。
因此,在依靠的樹木後一塊沒人注意的區域嘔吐出一些綠色的膽汁以及之前吃下的還未消化的富含蛋白質的食物後,他默默地沿著人群後方走出了永明廣場。
摩挲著手中約翰給予的名片,萊特沿著切卡夫斯克廣場附近的日涅茨克街道,向著稍顯偏僻的庫沙街道行走。
望著富含賽博朋克氣息的城市,萊特的感覺與在蘇格拉時完全不同。
在他的記憶碎片中閱讀過的資料中,切卡夫斯克與蘇格拉的行政結構完全不同,除了人口和所占據的領土有十倍差異外,前者城市的職能在於重工業和軍事兩個方麵。
除了空氣中彌漫的硫磺和汽油味道之外,這座城市的風格以灰黑為基調,即便沒有蘇格拉那片令人感到絕望的穹頂,這裡的天空也是以陰沉為多。
除此之外,街道上荷槍實彈的士兵,拿著各式金屬工具的工人,還有不少身體部分已經被機械所替換的人類也在大街上招搖而過。
機械戰車和老式汽車也不時從萊特所處的永明廣場附近駛過。
除了這些機械,切卡夫斯克的工廠中還存放著偶爾騰空而起的純黑色飛艇以及一種尚且處於實驗中的,被命名為“日涅火箭”的新型載具。
這是萊特依稀從自己零散的記憶碎片中回憶起了與帝國城市有關書籍的一些內容。
為了溝通切卡夫斯克兩岸的居民區和商業區,這座城市構建了一條巨大的橋梁,差不多半公裡長,以鋼鐵作為主要材料,呼嘯而過的蒸汽汽車以及沿著特製鐵軌行駛的火車的轟鳴聲也不時傳入萊特的耳中。
沿著乾淨整潔庫沙街道行進了差不多二十分鐘後,萊特發現,越靠近所謂的“永秘花園”街區,周圍的建築物越發顯得低矮。
甚至,當他行走到了兩條街區的交彙處時,周圍除了臨街商店和紅綠相間的部分建築物外,隻有零星走過的幾個眼神暗淡,像是從未睡醒過一般的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