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磐莊吾從樹上躍下,動作極為瀟灑的站在了水澤悠和水澤美月的麵前。
見此,方才還有些神色恍惚的水澤悠頓時回神,下意識的上前一步,隱隱將水澤美月擋在了身後。
他完全不認識常磐莊吾。
但水澤美月將他帶出來時卻說,常磐莊吾是他的“舊識”。
因為常磐莊吾知道他,認識他。
水澤悠渴望從常磐莊吾的口中得知從前的自己,但同時,他也因為兩年前記憶的缺失而忍不住有些警惕常磐莊吾。
對於水澤悠的警惕,常磐莊吾並不覺得那是冒犯。
說到底,他們本來就是被常磐莊吾騙出來的,再怎麼警惕也不為過。
再者說,水澤悠這份對於妹妹的守護,讓常磐莊吾很滿意。
這是【善】的表現。
說明水澤悠這張白紙的品質很好,非常值得常磐莊吾為其染上顏色。
“首先,就讓我來正式的自我介紹一下吧……我的名字是常磐莊吾,是夢想著成為王,然後拯救世界的男人。”
“成為……王?”
聞言,水澤美月臉上的笑容凝滯,然後,她表情奇怪的看著常磐莊吾……那是一種常磐莊吾非常熟悉的,幾乎是從小看到大的表情,每個初次聽到常磐莊吾夢想的人基本上都會是這個表情,常磐莊吾已經習慣了。
“拯救世界?”
與水澤美月相比,水澤悠的表情就正常多了,畢竟,隻有兩年多的記憶還一直生活在封閉房間之中的他,對於人類社會的事情還了解的相當表麵。
對此,常磐莊吾的回應是:“夢想嘛,什麼樣的都可以有的,我的隻是比較大而已。當你們對未來感到迷茫的時候,不妨也像我一樣定一個大大的夢想,然後嘗試著一步一步的去實現它……”
說到這裡,常磐莊吾眼含深意的看了水澤悠一眼,而後笑著眯起雙眼,掩去方才的神色,言歸正傳道:“好了,關於夢想的話題就先到這裡吧,讓我們回到你們之所以會來這裡找我的正題……美月,你真的確定要知道悠的【病】到底是什麼嗎?”
美月……麵對常磐莊吾的這份自來熟,水澤美月還是沒忍住握了握拳頭,咬牙說道:“到了現在才問這個,你不覺得有些晚了嗎?”
“晚了嗎?”常磐莊吾沒有一點兒自覺的輕快的笑著說道,“不晚的,相信我,你現在回頭還來得及……好吧,隻要你不後悔就行。”
常磐莊吾稍加思索,然後帶著一抹像是開玩笑一般的認真,對水澤美月問道:“美月,你……相信都市傳說中的妖怪是真實存在的嗎?”
“你到底想說什麼呀!妖怪什麼的,怎麼可能會……”
“哦?這麼說,你肯定也不認為妖怪與人混血的半妖是真實存在的咯?”
“……”
水澤美月不想說話了,隻是氣呼呼的瞪著常磐莊吾。
但是她身旁的水澤悠卻像是突然意識到了什麼一樣,猛地抬手攥住了心口的衣服。
“你的意思是……我所得的…不是病……”
“是的!哈哈,不要這麼瞪著我啦,美月,你不也在懷疑這件事嗎?”
明明悠看起來一點兒問題都沒有,可媽媽為什麼就是不讓悠外出,又為什麼要阻止她與悠接觸?
因為病?所以那個病到底是什麼?
水澤美月對此抱有疑問,甚至是在質疑母親口中的病的真實性,可問題是……
“……即便是這樣,妖怪什麼的,也太離譜了吧?”
“離譜嗎?不離譜的,因為,居住在悠身體中的,那隻名為Aazon的妖怪,正是你媽媽工作的公司製造出來的啊。”
“Aazon……”
“沒錯。”迎著低聲呢喃著這個名字向自己投來視線的水澤悠,常磐莊吾豎起一根手指,輕輕點在水澤悠攥在他心口處的手掌背麵,繼續說道,“悠,就在你的這副人類的軀體中,就在你的心裡,還存在著另一個你……Aazon的你!”
逃離房間的興奮由此徹底被另一種情緒侵占,水澤悠控製不住的想起了那個每次注射藥物後都會感受到的,被關在黑暗中身影。
水澤美月緊緊握著水澤悠的手,後悔的情緒已經開始滋生,她想要拉著水澤悠往回走,但此時,她已經拉不動了。
品嘗過自由,知曉了真相的水澤悠,已經回不去了。
“……Aazon到底是什麼?”水澤悠問道。
“好問題,人類之中的哲學家們也經常在問,人是什麼?但我要告訴你的是,不必過多的糾結這個,我們不是哲學家,對於我們來說,務實一點兒就挺好……對於擁有人類血脈的我們來說,我們隻需要知道,哪一種Aazon是應該被獵殺的就好。”
這樣說著,常磐莊吾笑著看一眼水澤悠和水澤美月緊緊握在一起的手,而後轉身前行。
“走吧,我直接帶你們去見識一下,失控的Aazon,到底是什麼……”
在常磐莊吾視線所望的前方,夜空下,有在樹林中穿行的貨車,也有悄悄追在貨車後的異蟲正在伺機而動……
到底誰是獵物,誰是獵人呢?
魔王眼底的時鐘滴答作響,將這一切全部收於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