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話魅鐵定是不能說的,否則以自己父母的性子,事情絕對會鬨大。寧城的事情巧合過多,又陰顯有人推波助瀾,魅不想因為自己的一點小事而讓家人卷入其中或是越陷越深。
腦子轉了下,魅立馬擺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樣,恨不得擠出幾顆珍珠淚:“親愛的母上大人,看到這個傷是不是特彆心疼我,是不是很想給我一個愛的抱抱。”
阮卿的擔憂再次轉換成嫌棄:“還能扯皮,看樣子也不重啊。”說完,捧著魅手的動作就是一個撤回。
手落到膝蓋上,傷口被拉扯到,一之宮魅在內心狂嚎了千百遍疼,麵上還是保持剛剛欠收拾的樣子:“雖然隻是小擦傷,但這不是為了不讓母上大人你生氣麼我就想說包的嚴重點,那樣你就隻會關心我,不會罵我了。”邊說邊像小貓粘人一樣,挽住阮卿的胳膊,乾笑幾聲。
“不過好像失策了,還是挨你罵了,嗬嗬嗬。”
“你啊,長不大了~”阮卿戳戳她的腦門,恨鐵不成鋼不過如此,“還以為你經過昨夜能有什麼長進,結果還是嘻皮笑臉。”
“做爸媽身邊的小開心果不好嘛?”魅嗲聲嗲氣撒嬌,搖著阮卿的胳膊,“你們不喜歡嗎?”
“喜歡喜歡,自己生的不喜歡也不行啊。”阮卿被她搖暈了,直接下逐客令,“好了你回去休息吧,折騰一晚都累了,實在不行去隔壁找空桐悅玩去。”
“嚶嚶嚶,一定是奴家哪裡做的不夠好,所以母上大人不愛我了。”委屈綠茶三連。
“你啊~有空在這裡折騰我,不如去照顧洪家那個小子。我可聽說了,人家是為了保護你才受傷的。咱們不能忘恩負義,這會兒他的家人也不在身邊,我們家尤其是你,得好好看顧人家,知道麼?”
“小的聽令。”魅舉手敬禮,阮卿嫌吵,把她請出去了。
說時遲那時快,魅剛被攆出去,她就看見自己父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拐進屋子裡,進去後直接關上門,把魅隔到外麵。
嗯,父母是真愛,她就是個意外。魅聳聳肩,已經習慣她家的這種氛圍。挪動腳步,餘光瞄到空桐悅的房間門,她朝那扇門走了兩步,卻最終還是沒勇氣,半路跑回自己的房間。
在房門關上的那一刻,魅直接滑坐在地上。緩和了好一會兒,魅才從呆滯中回過神,活動了下自己麵部的五官。在父母麵前硬扯出的笑容,讓她有些臉僵。再看看自己受傷的手,她能感覺到傷口滲出的血液浸透了最裡麵的一層紗布。紗布和傷口因為黏膩的血液緊緊貼合在一起,換藥估計會很疼。
她有點慶幸當時紗布纏得太厚,否則媽媽那邊也不會被糊弄過去。
接下來就是月兒那邊了。
不知情的時候,魅可以得過且過,可當你真的意識到了,是沒法若無其事的,尤其還牽扯到你身邊的人。死也要做一個陰白鬼。
起身,開門,走到空桐悅的房門前,用沒受傷的手輕敲兩下房門。懷揣著忐忑,魅看見門開了。
門隻開了半扇,空桐悅看到門外的魅,眼神亮了一下:“剛剛聽到有動靜,就在想是不是你。還好回來了。”
兩人很默契的沒有繼續提昨夜的那場暴亂,加之魅這會兒對空桐悅的心情複雜,便選擇岔開話題。
“本來想說收拾好再來找小月你的,但是吧你也看見了,我暫時找不到替換的衣服,就想著來小月你這裡借一身。”魅知道自己這個理由很爛,可一時半會兒也想不到彆的了。
“應該有,我找找給你。”說著空桐悅就走進去找東西,在她床頭的背包裡翻找著,魅向前走了兩步,卻也隻是站在門口,沒有走進屋。
魅看到空桐悅手上也纏了繃帶,大致能猜到昨夜自己被電暈後的事情。空桐悅比自己厲害,但也隻是個普通人,能保命已是運氣好了,受點傷也在意料之中。
“我帶的衣服不多,就這身了,可能大了點,你湊活穿一下,到時候再現買。”空桐悅把一套衣褲遞給她,有意避開自己受傷的手。
魅看著那身衣服,眸光漸深,不知是在試探,還是暗示,她開口說了句。
“還記得以前初中那會兒,我們倆身形差不多,小月你也問我借過衣服呢,結果現在小月你長高了,我還是當初那個蘿卜頭,差距啊~”她接過衣服,歎了口氣。
“謝啦。”拿著衣服,魅轉身離開。
望著一之宮魅離開的背影,空桐悅突然皺起眉,眼神變得淩厲,帶上門。
“事出反常必有妖,她這事兒不合邏輯。”
話音落下,原本關著的衣櫃門被推開半邊。空桐悅走過去,瞧那坐在衣櫃裡的人,雙手環胸倚靠在櫃子邊。
“我能感覺到她周身那股緊張以及嚴肅。她似乎有話要說,還挺重要的樣子。”她對衣櫃裡的人說道。
“魅大概猜到什麼了。”坐在櫃子裡的人答道,神色有些凝重。
“那需要我去把她打發了麼,空桐悅?”靠在櫃子邊的她笑著說。
櫃內櫃外,兩張幾乎是一模一樣的臉,麵麵相覷。
“你這個用詞我不喜歡。”空桐悅看著站在外麵的人,有些不滿。
“我作為空桐悅二號,可是替你受了傷,由著我點怎麼了?”站著的人抬起自己的胳膊,神情委屈。
“彆用我的臉做那麼奇怪的表情,看著怪惡心。”空桐悅對女孩子撒嬌一類的不厭惡,可她絕對不會這麼做,那種一看就好欺負的表情,除了膈應人以外沒什麼用處。
“見過嫌棄人的,沒見過嫌棄自己的。”那人努努嘴,走到床邊坐下,“你的皮相不差,保不齊換個性格更討喜呢,有人愛不好麼?”若空桐悅是個醜的,她還不屑易容化妝替她打掩護呢。
“求彆人愛你,不如先學會自愛。”空桐悅從衣櫃裡爬出來,“彆人的愛都能收回去,自己愛自己不會。”
“可你也沒多愛自己不是麼?”對方一針見血。
空桐悅嘖了一聲,她最煩的就是與人談感性方麵的問題。
“你是來幫忙的還是來添亂的?”
“我受了傷,總得讓我抱怨幾句吧。”說著她又舉起自己的手。
“矯情。”空桐悅毫不客氣地朝她翻了個白眼。昨夜擱作她,才不會像她一樣受傷,菜就是菜,找什麼理由。
如果這人不是簡紀安排來的,空桐悅又恰好需要可以幫她應付人的家夥,早把這廝打出去了。
主要是兩張相同的臉,空桐悅看久了總覺得不舒服,容易想起一些不愉快的事情。某些時候逃避也是解決方法之一。她決定去衛生間避個清靜。
“我是說認真的。”空桐悅二號摸著自己受傷的胳膊,語氣比方才稍微正經了點,“那小妮子這會兒大概搖擺不定,要是一個沒把握好,走歪了也不一定。說到底這是你自己欠下的債,我的任務裡不包括這一項,得你自己處理,省的到時候影響朋友關係了,還怪到我頭上。”
沒有得到空桐悅的反懟,對方便知道她聽進去了。
“人情世故果然很麻煩。”空桐悅苦笑。人心難測可利用是一回事,但要應對起來又是另一回事了,偏偏遇上的還是在某件事有矛盾的人。。
“人嘛生來就是添麻煩和解決麻煩的,這點你不是早就看透了嗎?”剪不斷,理還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