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種程度來說,這聶向導的效率也是極高的,三人離開紅楓林再次見到大路時,路邊已然停了輛車。向導熟門熟路,直接拉開車門,把二人送下去。
山神廟一行感覺也挺荒謬,無所收獲。
向導開車離去後,空桐悅才湊到夏墨跟前。
“這人手腳夠快的,那車早就在那侯著了吧。”
“人家靠這行吃飯,手腳快些無可厚非。”
“我是說”空桐悅擋在夏墨麵前,“這人有我們不知道的門路。”
“起碼目前為止他沒有太大的惡意。”
“所以你花了多少錢?”空桐悅話鋒突然一轉。
“不算多,但也不少,算是我能接受的範圍。”夏墨來時就做好心理準備,反正來寧城這趟,事多是顯而易見的,這種小事他也就選擇性忽略。
空桐悅雙手環胸,繞著眼前人走了一圈:“你這個話我感覺你血虧啊~花了一筆錢,就買了個負重爬山遊?”
“這周圍都是山,除了爬山,你還希望有什麼?”夏墨答得含糊,不過卻也聽出來彆的意思,“你繞來繞去,沒話找話,怎麼,想打聽我要做的事啊。”
“這不是怕太直接,你給我拒了麼。”
“那你覺得兜個圈子就能把我繞暈,對你和盤托出?”夏墨反問。
於是兩人相視,沉默了片刻。
“嘖,煩人。”空桐悅轉身就走,完全不打算再浪費時間在這件事上。
夏墨拉了拉自己背包的肩帶,跟上前麵已經走遠人的步伐。
……
在夏墨出門的這片刻功夫,民宿裡的人早已打成一片,會調節氣氛的年輕輩,比較親切的長輩,當中部分還有師生的這層關係,因此其樂融融,和諧得很。
以至於,他瞥見到從大門口進去,被一夥子人拉住噓寒問暖好一陣的空桐悅,忽然有些無所適從,趁著無人發現的空擋,繞到民宿後院後門的位置。
直到站在後門,夏墨才想起這門常關,現下還特意繞過來的他跟個小醜無異。他歎了口氣,正想折返回去,山風一吹,原本閉著的門竟被吹開了一條縫。
夏墨記得很清楚,後門是從院內落鎖,不存在忘記的情況,那就隻能是有人刻意打開。
有人出門?還是等他?
這想法冒出後他自己都覺得有些奇妙。
走進院子,院中並無人在等候,夏墨猶豫了下,還是沒把門鎖上,將門虛掩。他怕自己領錯了情。
院裡花草還是早上那副模樣,不過卻也有不同。
牆壁上的畫用色過於張揚,夏墨想不留意到都難。
下意識想走近瞧瞧,卻聽見一樓某房間窗戶推動的聲音,順著望去,宋伊坐在窗口,與他對上。
“你們商量好的,前後腳前後門?”宋伊不知曉山上發生了什麼,但卻知道夏墨與空桐悅兩人一道出的門。所以她也是想不明白二人這番‘避嫌’圖個什麼。畢竟出了這山,現下這幫人都不一定會再遇見。
夏墨的回答很坦誠:“有些吵,應付不來。”他不排斥與人交往,但有些時候確實沒必要在這類事上太費心思。
宋伊倒是挺認同這點:“可以理解,人聚在一起,七嘴八舌。不過人多些,心裡安慰多了,倘若真的靜寂,反而心慌。
“嗯”夏墨應了聲,眼神還是止不住往牆壁上的話瞟。
宋伊這個角度多少能見到他的那些個小動作。
“民宿老板娘畫的。”
“我知道。”
見那人注意力被畫吸引,她繼續開口,想把人的注意力拉回來點:“明日東西運來,那幫人就準備進山了。”
“這畫很好看。”
宋伊:“……”他們好像不在一個頻道上。
“罷了,明日你且歇著吧。至於你說的事,我知會過了,人很快會被接走。還有就是,在你們回來前,民宿的店員來問過各個客人的忌口,來征求晚飯的菜色。我與你不熟,就沒多說,你要是有,記得告知下他們。”說完她起身,退回到屋子裡。
“宋小姐很平靜啊,似乎並不介意之後可能會發生的種種情況。想來在出發前,你已然未雨綢繆過了。”
宋伊探出半個身子,拉著窗戶:“是啊,總得留條後路吧,不至於把自己搭進去。更何況比起現在的我這兩日亂晃的你應當才是不安全的那個。”頻繁的外出,又是外來的人,極其引人注目。
“我同宋小姐一樣,自然也不會因為某些微不足道的小事而斷送自己的。”
“但你的神色可比在客棧時疲憊不少”打開的窗戶被關上,宋伊方才那句話的尾音隔著玻璃,都聽的有些不真切。
……
廢話,幾天都沒休息好,能有精神才是見了鬼吧!
夏墨在心裡念叨著。他不排除自己是庸人自擾,卻也確確實實被影響了。
再看回牆壁上的畫。他又湊近了點,想觸碰,可看見自己那雙有些臟的手,便也作罷。畫的內容有點抽象,不知是不是還未完成,但瞧得出,主打一個狂字。
然,狂也沒那麼狂。畫的一些細節上總覺著帶了些敷衍。畫畫的人心不靜。
夏墨想到此處笑了,貌似他也不太有資格說彆人。
……
房間還是走時的模樣,大抵是知情後有點膈應,夏墨不太樂意往床那邊靠,在電腦桌那邊坐下,擺弄起自己的相機。
數碼機的好處就是可以隨時回看。
山神廟整體平平無奇,比起它,夏墨對它地磚下的空間更感興趣。也不知道是個地窖呢,還是地道。似乎後者概率更大。
廟的地理位置在半山腰的斜坡,往下的話,深度多少,長度多少,它的起始點與終點又在哪裡?且不論建造者是誰,單就地道來說,挖地道費時費力,如果它不能發揮到極致,那它的價值就不足以讓人耗勁。
某些人呐,打著神廟的幌子,受著旁人的香火,卻在虔誠叩拜的信徒腳下乾著暗度陳倉的事情,真是好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