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桐悅一時不知道她這個想法是在物化自己,還是在犬塑彆人。總之這個心理活動不能說出去。
“你最好是認真的。”她收回視線,省得這人看出點什麼。
“當然了,指定給你找個框裱起來。”
空桐悅怎麼感覺這人更高興了。
她此刻對於一周前的自己想說——眼光還是得練,彆瞎起外號,起反效果了吧,這人哪裡還有點千年冰山的樣子?
預感這人會如脫韁野馬,自此與初見時的形象背道而馳。
有點看不透他的態度,有些不合常理。
她的眼神太過明顯,夏墨再瞧不明白就有些太木訥了。
“有疑惑你可以問我的,我這人沒什麼秘密。”
“知道越多,牽扯越深,我不做無意義的事。”長命百歲之人知曉眾多,但反之,知曉過多的人未必長命百歲。
“這算是坦誠相待麼?”
夏墨這話內裡倒是有點意思
“或者說,本性暴露更確切。”空桐悅接上他的話。
她對他話中潛在意思沒有否認。
“承認本性其實也是真誠的一種。再說,昨夜你還向我提過合作的事情呢。”
“可我記得昨夜你並沒有真正意義上,與我達成協議,甚至淺淺拒絕了我,並在我這裡套話。”雖然問得都是些無關痛癢的問題。
夏墨倒還作勢思考了下,答道:“那我也可以淺淺把這份拒絕收回。”
空桐悅見他又是那副真摯的模樣,不似昨夜那般收斂,直接嘖了一聲。
“你做個人吧。”
“個人認為,在不傷害彆人的前提下,不遵守規矩也未必就是錯的行為。再者,我這個人確實是個極易後悔的劣性子,但世上從來沒有後悔藥。為了規避這類風險,我會習慣性去了解前因後果,沒有把握的事情我不做。”說難聽些,原地踏步總好過一飛衝天不成,反落到地上摔成爛泥。
重蹈覆轍這東西於夏墨來說,挺疼的。
……
他是坦誠的。
這是空桐悅從對方此刻的神情中讀出來的情緒。可是,這隻是他的情緒。
而空桐悅也可以不做回應。
……
“如果訴衷腸是你的常態,那你這性子確實得改。因為我並不適合做一個傾聽的人。”
空桐悅答得可謂是不講半分情麵,在某些方麵,她很堅定,堅定到讓夏墨認為幾乎是沒有轉圜的餘地。
看似是站在一起,實則中間的隔閡距離相當可觀。
連被拒絕兩次,夏墨心裡都有點苦哈起來,麵上收起那副認真模樣,轉而換上漫不經心的語氣,也代表某些疑問與探索此刻暫時翻篇。
“沒辦法啊~你總得讓我疏解下情緒吧,萬一等會兒進了村,出不來怎麼辦?”
夏墨狀態的轉換也讓空桐悅緩和了些。她將手裡的東西放到一邊的地上,繼而在夏墨搬來的另張板凳坐下。
“彆人的腦子又不長在腳指頭上,就算真想收拾你,也不會那麼明顯的。更何況宋伊不是說陪你嗎?人家能說會道,更是會武,護你一個菜雞還是可以的。”
“怕隻怕反過來。”
菜雞這個新的名號,夏墨倒是跟空桐悅喊的‘千年冰山’時一樣,接受的心安理得。
“昨夜的曹雨煙,還有以前故弄弦虛的山神娶親,被盯上的都是女孩子,假如進村後真有什麼,估計最先出現問題的就是宋伊。”
“不要過度焦慮尚未發生的事情。”
“小小的預判罷了。”
“那你打算如何?是落荒而逃呢~還是爆發出驚人的正義感發光發熱,來出英雄救美。”
“換做你呢,會怎麼選?”
“拜托,是我問你好嘛?”空桐悅無語的看向勾出這個話題的人,反問也不帶這樣的。
“我好奇。”
一天天那麼好奇,幼兒園小朋友都沒你話多,這麼多問題,你怎麼不去寫十萬個為什麼。空桐悅在心裡罵了句臟話。
“看情況,距離不遠,對方不作死的話就淺救一下。”
“遠呢?你就不去了?”她這個回答有點良心過於小了。
“去啊,誰說不去。”空桐悅還是講人文關懷的,“找到機會就去,然後就地挖個坑把人埋了。”
“那給立碑嗎?”一些清奇的關注點。
“可以,得給錢。”空桐悅也不是不可以提供喪葬業務,具體最後效果如何,看心情,看金額。
“……你好摳。”
“其實曝屍荒野也是一種自然情景。”空桐悅麵不改色語出驚人。
“然後呢,化作春泥更護花?”夏墨嘴角抽了抽,隨即似是聯想起什麼。
“你”
空桐悅避開夏墨投射過來的眼神,起身繼續改牆麵上的畫。
“我還是那句話,不要做無意義的事情,個人英雄主義要看實際。”
她話音落下沒一會兒,大堂那邊有些動靜傳過來,推算時間,估計是喬家的裝備都運了上來,這會兒考察隊那幫子人在準備出發了。
宋伊也是這時從前麵走進院子。
“車到了,走吧。”她的聲音。
夏墨看了眼宋伊,點點頭,從凳子上站起來時還瞥了眼空桐悅。奈何對方跟沒發現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