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遠明顯有些緊張,站起來賠著笑臉,“督軍說笑了,內人身子骨弱,禁不住舟車勞頓,晚晚嫁過來,我這個做叔父的自然掛念,這不,特意來看看。”
“是嗎?”顏梟走到沈晚身邊,從她手裡拿過木匣子,打開看了一眼,兩根金條在燈光下閃閃發光。
沈晚怕被顏梟拿走不還給自己了,等他看完,不動聲色的將木匣子給搶了回來。
他似笑非笑地看向沈明遠,“沈老爺出手闊綽啊,兩根金條就想把沈妙贖回去?江行之胃口可沒這麼小。”
沈明遠臉上的笑容僵了僵,“這……這隻是給江都督的一點兒心意,晚晚也心疼她阿姐,我這個做叔父的,總不好駁了她的麵子。”
說著,沈明遠討好地看向沈晚,“是吧,晚晚?”
沈晚心裡冷笑,麵上卻溫順地點點頭。
顏梟似是而非地“嗯”了一聲,漫不經心地說,“沈老爺既然這麼心疼自己女兒,怎麼不見你心疼心疼沈晚?”
他故意頓了頓,目光銳利地掃過沈明遠。
看得沈明遠後背發涼,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
“我自然也是心疼晚晚的,隻是晚晚如今已經嫁給了督軍你,她便有了督軍作為靠山,不再需要我這個糟老頭子操心了。”沈明遠最會說漂亮的話。
他說不煩,沈晚都要聽煩了。
但顏梟對他的話很受用,認可似的點了點頭,“對,你說的沒錯,沈晚已經嫁給了我,我就是她的靠山。”
沈明遠的目光在沈晚和顏梟身上來回掃視,暗自揣摩起他們兩個人現在到哪一步了。
沈晚穿的用的瞧著都要比在沈家的時候好,沈明遠覺得自己也沒有虧待過她,可也覺得沈晚如今有督軍夫人當作頭銜整個人瞧著都像是容光煥發地。
從前在他跟前時,眉眼間的乖巧和順從都已經不複存在。
顏梟看上的,怎麼就不能是妙妙呢。
雖然妙妙愛闖禍了一點兒,可妙妙好歹也是他們沈家的二小姐……
要是顏梟看上的是沈妙,也不至於闖了禍還得過來求沈晚!
送走江行之,沈晚抱著金條準備上樓。
顏梟瞧見她抱著木匣子走上樓梯,笑道,“怕我搶?這般小心護著。”
沈晚踏在樓梯上,“對,怕你搶。”
沈晚將金條拿進房間,推進衣櫃最裡麵,顏梟給她買的衣服很多,掛在這兒,根本看不到藏在這兒得東西。
顏梟給她得聘禮,外加江行之和沈明遠給的金條,她現在這些錢足夠讓一個普通的家庭衣食無憂過完下半輩子了。
但還不夠……
吃過早飯,他們便要出發去北平。
路途遙遠,要坐很久的火車。
此次跟著江行之和杳杳過來的就有二十多個衛兵全程保護安全。
顏梟帶了三十多個,強壓江行之一頭。
要是不說……
瞧著顏梟這作派會以為他還才是那個上司。
火車已經運行,車廂內青煙嫋嫋,顏梟跟江行之手裡捏著雪茄。
沈晚坐在旁邊,被熏得受不了。
她起身讓坐在外麵的顏梟給自己讓位置,“起來,我要透氣。”
顏梟長腿橫在過道上,沈晚就出不去。
他嘴裡叼著雪茄,“多大一會兒就覺得無聊了?我叫車上的警務給你送些吃的來打發時間?”
沈晚的腿擦過他的軍裝褲,硬是從裡麵擠了出來。
杳杳也跟著站起來,“我去陪她吧。”
顏梟思索了一下,給身邊的衛兵使了個眼神。
那衛兵領會到意思,快步跟了上去。
顏梟包了一整節的車廂,怕被人打擾,再者,人群熙熙攘攘的火車上,是對他下手的最好時機。
四周空間狹小,不是架子就是座椅,打起來,顏梟跑不了。
他此行帶著沈晚,保險點肯定沒錯。
沈晚走到車廂門口,拉開車門的瞬間,一把鋒利的匕首便刺入她的胸口。
皮肉被刀劃開的疼痛叫她呼吸一滯,股股鮮血從胸口噴出。
對方眼神凶狠,動手前就是衝著她的命來的!
抬頭,看向沈晚身後的杳杳,似乎也欲要對杳杳動手。
杳杳嚇得尖叫出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