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誰的票?
可憐陳宴剛剛來亞楠市一個月,彆說選什麼市長州長了,除了愛瞎管閒事的街道警務處長克萊恩·賈斯特斯之外,他連沃克街33號隔壁鄰居的名字都叫不出!
司機大叔瞥了眼後視鏡,在看到陳宴迷茫的眼神之後,露出一個自信的微笑。
“現在亞楠市的三個黨派,自由民主黨是鬨著玩的,也沒幾個人,咱們暫且不說,咱們就隻說保守黨和工黨……小子,你在哪下車?”
“沃克街,司機先生。”
“哦!沃克街!那可真是個好地方!整個亞楠再也找不到比沃克街酒吧更便宜的麥酒了!”
“……沃克街的生活成本確實不高(這也是我選擇在那裡定居的原因)。”
“可如果保守黨上台,麥酒就要漲價了!不僅麥酒要漲價,黑麵包、薄荷糊糊、牛肉罐頭、乾酪、黃油、糖、茶、鹽、馬鈴薯……全都要漲價!
物價飛躥!小夥子!
富人們把東西囤積起來,讓普普通通的東西變得奇貨可居,窮人們隻能承受這樣不公平的事——可保守黨根本不在乎!
保守黨是富人的口舌,而富人們認為現在的政策不錯,社會就需要這麼繼續下去!”
大叔破口大罵,陳宴則自動忽視了大叔夾雜在話中那些辱罵性質的俚語和帶把的臟話。
306路蒸汽公車過了亞楠市公立大學站之後,大叔才差不多罵爽了,微微收住。
“工黨則是我們這些工人的代言人!”
大叔的態度和之前完全不一樣。
“工黨幫工人說話,幫我們得到更多的工資,更長的假期,以及以前想都不敢想的社會福利!”
大叔說到興頭上,差點從司機座椅上飛起來。
好在蒸汽公車在固定的滑軌上行動,並沒有方向盤這種東西。
他顯然意識到自己的失態,略有些尷尬的坐定,並用大嗓門掩飾著自己的尷尬。
“足夠的休息時間,合理的社會保險,甚至養老金!”
“你住在沃克街,哦,該死的沃克街,我原來也在那裡住過一段時間,
沃克街上的居民都他媽是些苦哈哈的工人,他們離開了自己的家鄉,舍棄了自家耕種了幾十上百年的田地,來到了繁華的亞楠市,成了苦哈哈的打工人,
他們每天早上吃著比他媽的膽結石還硬的黑麵包,喝著連騾子都不屑的糊糊,每天從早上6點忙到晚上9點,每天工作13個小時以上,幻想著有一天住上市中心的大房子,哈!
真是做夢!”
他語氣一轉:“工黨出現之前,我也做著這樣的夢,小夥子,我每天早上五點半頂著腦殼痛和紅眼睛起來給孩子們做飯,幻想著可以每天少工作兩個小時,那時候可真沒想過夢能成真呐!”
“在4年前的選舉中,工黨得到了亞楠市執政議員中的兩個席位,工人的利益被立法保護,正義得以伸張!”
陳宴尚且不懂得帝國的選舉製度,所以並沒有理解工黨為工人爭取利益的辦法。
他沒有接司機大叔的話,因為他疲憊的腦子已經不夠用了。
他看向窗外,路燈已經亮了,天上下起了小雪,不那麼大的風雪中走過一群群行人,那是第一批下班的工人,他們大多是舊城區內輕工業工廠的工作者,下班時間要稍微早一點。
另外一群人朝著相反的方向前進,那是上夜班的工人。
倒班製度為帝國創造了巨大的利益,工人們則拿到了更多的夜班工資,一切看上去似乎很合理,隻有日益疲憊的身軀和怎麼也消除不掉的黑眼圈在不斷抗議。
沃克街公交站台,到了。
下車前,司機大叔對著陳宴比了個大拇指:
“小子,永遠彆忘了,你是工人,一定要為爭取工人的利益而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