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正常的嗎。
不,這不正常,很他媽不正常,人不該像奴隸一樣生存下去。
可誰又能改變這一切呢?
誰他媽都改變不了。
陳宴不想深入討論關於“加班費”的話題,因為再怎麼討論,也無濟於事。
“您叫什麼名字,先生。”
司機大叔立刻明白了陳宴的意思,他顯然有些不開心,如大多數帝國土著一樣,並不擅長掩飾自己的心情。
“叫我唐納德。”
他的言語中氣十足,完全沒有因壞心情而有任何的退縮。
“我叫陳宴。”
唐納德的語速快極了,情緒也略帶激動:
“陳先生,亞裔那樣投票是不對的,如果保守黨為了爭奪亞裔的選票,而提出了有利於亞裔的議案,你們難道也要把選票投給他們嗎?”
“保守黨不喜歡新的政策,因為他們本質上代表著有錢人的利益。”
“即便你的選票讓他們當選了議員,當初他們承諾要給你們的利益,也隻是暫時的。”
他越說越激動,大嗓門驚動了車廂後部的三位乘客,他們紛紛抬起頭來看他,其中兩人的麵色明顯不悅。
“他們會在當選後很快就放棄你們,因為他們代表的那些人的利益,和你們亞裔的利益不同!甚至嚴重衝突!”
“甚至在他們當選之後,就會用更嚴苛的手段對付你們!這就是他們的手段!”
唐納德氣的吹起了嘴角的胡子,伸出手來狠狠一拍蒸汽公車的喇叭。
車前發出一聲刺耳的噪聲,引得路邊受驚的行人對著蒸汽公車破口大罵。
“隻有工黨,能代表工人的利益,代表像你這樣,像大多數亞裔那樣,像大多數帝國窮人的利益!”
“我們膚色不同,但我們都是工人!工黨代表了工人——工黨所代表的利益跨越了種族,你明白嗎?陳先生!”
陳宴對這樣近乎於質問和責罵的語氣很是不爽,但他隱約感覺唐納德說的有點道理……雖然他不太明白帝國的現狀。
“唐納德,每個人都身不由己。”
陳宴看著車窗外的雪景。
下午四點多,太陽幾乎落下了一半,黃昏的昏黃日光透過蒸汽公車臟兮兮的玻璃車窗照在陳宴的黑風衣上,像是給他披上了半層金砂。
“我要下車了……明天見。”
希望明天不要再見了,這麼尷尬的話題還是不要再聊了。
陳宴下車前的最後一瞥,隻看到後視鏡裡,唐納德紅著脖子,梗著腦袋,臉色難看,一言不發。
陳宴莫名其妙感覺有些心虛。
或許是因為他也是一名工人的原因?
但凡沒有自己的資產,為某個老板服務,無論這份工作是做什麼的,不都是打工人嗎?
即便做到動物園第一代理人的勞倫斯·阿金特,也會調侃一般的戲稱自己是“打工人”。
陳宴沉默著下了沃克街的站台,沿著沃克街往裡走,腦袋裡想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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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克街是亞楠舊城區最早的工人街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