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而簡陋的舞台,台下站著livehoe的負責人和幾個工作人員。站到台上,打過招呼,得到“可以開始了”的信號以後,岩橋慎一負責打拍子:“1、2、3、4!”
《うれしはずかし朝帰り》的前奏響了起來。
麵試的流程和那天對五味孝氏的試音差不多,隻是在演出的曲目方麵有變化,唱完自己的原創曲以後,吉田美和又照岩橋慎一的安排,翻唱了瑞貝卡樂隊的歌。
演出很快結束,負責人拍拍手,“好的,請先到後麵稍等片刻。”
三人退回後台,跟下一組登場的樂隊正好擦肩而過。
十分鐘以後,第三組又被叫過去。
後台沒得位子坐,三人都靠牆站著,短而窄的走廊,對麵站著另一組待機的樂隊。不管是隊友還是對手,相互之間誰都沒說話。站這兒能聽到前麵傳過來的演奏的聲音,還是那樣,清楚歸清楚,糊的一筆。
好在等待並不漫長,第三組樂隊回來以後,緊跟著負責人也過來了,當場宣布,“……錄取的是dreasetrue。”
三個人趕緊鞠了個躬,“非常感謝!”
落選的樂隊也沒覺得怎樣,打過招呼以後,紛紛收拾東西匆匆撤退了。
“岩橋桑,對吧?”負責人還叫得出他的姓。
“是的。”
“樂隊的演奏挺輕快的,很不錯,主唱也很有實力。”
岩橋慎一道了謝,心中不免想到,這個實力主唱,以lo之身單槍匹馬出來的時候,被想也不想的拒絕了。
“你是經紀人。”
“是的。”
“那我們談一談演出的酬勞吧。”負責人說,“不太多,五千日元,不參與分成,沒問題吧?”
這種問題隻有一個答案——
“沒問題。”岩橋慎一回答。
麵試結束,晚上,岩橋慎一請五味孝氏吃飯,捎帶上他的女主唱吉田美和。小餐館裡吃點東西,也沒花多少錢,吃完飯,五味孝氏和他們告彆,先行離開。
五味孝氏一走,隻有他們兩個人在一起,氣氛也為之一變,變得更加坦然自若了。
夜幕降臨,街上的霓虹燈五彩繽紛,兩人走進前方的人流裡。
這時,吉田美和對他說:“恭喜,慎一桑。第一個熱門時段的演出如願拿到手了。”
“值得慶祝。”岩橋慎一也說。
“雖然隻有五千日元拿。”
“區區五千日元。”
“還要三個人一起分。”
“不過,有二百五十人看呢。”
“機會是無價的。”
“……機會是無價的。”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說到這,不禁相視一笑,繼而深刻感受到所謂的窮開心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
此後的幾天裡,岩橋慎一都期待著周五晚上的演出,像是剛買了一盒新修正液,就迫不及待想寫個錯彆字的小學生。
這比方打的……還真是夠小學生的。
到了周五那天,他一早先分彆給五味孝氏和吉田美和打電話,確認今天見麵的時間和地點。
抵達livehoe,後台的白板上已經寫好了今天的出場順序,他們的樂隊排在第三個登台。狹窄的後台,擁擠程度比跟著米米cb去演出的時候待過的後台有過之無不及。
女性主唱本就不多,今晚來參加演出的樂隊裡,吉田美和是獨一份。在後台,其他樂隊的人有意無意的都去看她。
吉田美和也大大方方的,任他們打量。也不管這些眼神當中,是否帶有不夠友好的意味。
雖然大家都是各演各的,不過,既然在同一個舞台登場,彼此之間,就總有那麼點相互競爭的意識。哪怕演出結束後,沒人給頒發v。有對手才激發潛力。
快到他們的時候,吉田美和聽著從前麵返過來的音樂和歡呼,確認似的問道:“前麵真有二百五十人等著我們?”
“也許不止,有些場地,就算滿場,有時也會多放人進來。”五味孝氏回答。
岩橋慎一問她:“緊張嗎?”
吉田美和搖頭,“那倒沒有。”
正相反,她喜歡舞台,也喜歡在人前唱歌。今晚是她到東京來以後站過的最大的舞台,想到前麵有那麼多人,她有些興奮。
“你心態好。”岩橋慎一說。
這麼說著,腦中忽然閃過那天教他在手心裡寫“人”字吞下去緩解緊張的天穀真利。
這時,工作人員過來叫他們。
“dreasetrue請做好登場準備。”
吉田美和聽了為之一笑,“五味桑說得沒錯,還是慎一桑的英語發音正宗。”
工作人員照著日語的片假名念法念他們的樂隊名,念出來叫:“朵力木茲康姆禿嚕”。
“你啊——”岩橋慎一搖搖頭,話還沒說,先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