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穀真利搖頭,“剛剛到而已。”
兩人邊走邊聊。
岩橋慎一告訴她,“我剛才到步行者天國去了,今天有夠熱鬨的。”
“都在等這一天呢。”天穀真利說。
現在還實行周末單休製的學校,學生們想要痛痛快快玩,當選周末。除此之外,最重要的一點,是周末這天,這條街上機動車禁行,實打實的是步行者的天國。
“我的朋友們最近也常到那邊去玩。”
“是嘛。”岩橋慎一點頭。
“araara舞流行的時候,天穀桑也到這邊來玩?”
“那時剛好念高中一年級,周末的時候,和朋友坐電車過來,還認真的考慮過也組成什麼團體,周末過來跳舞,連名字都想好了。”
“結果沒有?”
天穀真利“嗯”了一聲,“還沒等付諸行動,就發生了暴力團成員在步行者天國勒索收受保護費的社會事件,被大人認真警告了不許再去。在那之後,竹之子族的熱度一下子就退去了。”
“還有這樣的事。”一不留神,又聽來了個八卦。
“順帶一問,那時夭折了的團體,想好的名字叫什麼呢?”
天穀真利一笑,“那不能告訴您。……是很搞笑的名字。”
“這麼說可就更好奇了。”岩橋慎一也笑。到底沒有追問下去。
兩人走上台階,進了一家小咖啡店。
店鋪的裝修輕快明亮,幾個學生模樣的男孩子正在打桌麵電動遊戲,有張二人桌閒著,兩人就在那坐下,店裡幫工的女孩子送了水過來。
點完單,岩橋慎一問她:“等下要吃點什麼好?”
“岩橋桑吃什麼?”
“最好彆問我。”岩橋慎一開玩笑,“我嘛,要是不點套餐,就不知道要吃什麼。”
天穀真利看著他,“那我就跟您一套餐。……您說不出吃什麼,我也說不出來。”
“哪有這種事。”岩橋慎一被她給逗笑了。
結果,從店裡出來以後,他帶她進了一家蕎麥麵店。吃完東西,天也黑了,兩人這才往舞會舉辦的場地走去。
一路上,見到不少奇裝異服的青少年,大概和他們的目的地相同。
岩橋慎一覺得不妥,問天穀真利:“我們穿成這樣,進去合適嗎?”
“沒關係,”天穀真利說,“用不著拘泥服裝。這樣的聚會,也很歡迎新人參加。”
稍微留意看看,入場的人裡,也的確有像他們這樣衣著普通,也許是來湊熱鬨的人。
岩橋慎一這才放心下來。
araara舞顯然已經退出主流,如果對外再不夠寬容,消亡是遲早的事。
某些小眾圈子,明明自身已經消乏,卻一邊渴望傳承和發揚光大,一邊又守著些無關緊要、隻是彰顯優越的規矩,將這一文化視作是自己的私有物,對外行人百般挑剔。
那種做法,豈止不能發揚光大,簡直是在加速消亡。
舞會對女客人免費開放,岩橋慎一則交了一千五百日元的入場費。一邁進去,演出已經開始了,頭頂五顏六色的彩燈旋轉著,照亮晃動著整齊的跳舞的身影。
“這裡每周都有araara舞夜會?”岩橋慎一跟著天穀真利往裡走。
“差不多,”她轉過頭來回了一句,興高采烈地往前走。岩橋慎一怕跟丟了,在擁擠的人群裡使勁盯著她的身影。
“我們也去吧,岩橋桑。”終於,天穀真利站定。
“我不會。”
“很簡單……您跟著我。”她說。
有舞蹈功底,araara舞的舞步學起來不在話下,很快岩橋慎一就能像模像樣的跳起來了。
跳了一會兒,岩橋慎一出了一身汗,天穀真利的鼻尖上也滲出細細的汗珠。
“去喝點東西吧。”岩橋慎一叫她。
後半場還有從前在步行者天國呼風喚雨的明星舞團的表演,岩橋慎一和天穀真利看了兩組表演,九點鐘一過,就從裡麵出來了。
“還挺有意思的。”
“那下次再約您來玩?”天穀真利說。
“行啊,”岩橋慎一答應,“隻要時間空的出來,我一定奉陪。”
跳舞也是個體力活。玩了一晚上,岩橋慎一累得不行,回到家,一整天沒有暖氣的屋子裡冷得像地窖,讓人受不了。
他趕緊插上暖爐的插頭,又用水壺燒了點熱水喝。
還沒等水燒開,電話突然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