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睿儀說著無所謂,卻還是向著走廊的儘頭走,她的腿又長又直又白,在略有些幽暗的長廊中都明晃晃的,誘人的就像是夏日的奶油冰淇淋。
林懷恩潤了潤了乾燥的唇,將視線挪開,跟著她的腳步。兩個人快速的走到了走廊儘頭的房間,他剛點開手表準備掃碼解鎖,徐睿儀就用手中的手機完成了付款的動作,“啪”的一聲,她已經伸手扭開了門。
林懷恩心想:也許確實應該帶個手機?手表掃起碼來,相比手機還是困難一點。
“進來。”徐睿儀把門推開,回頭對林懷恩說。
林懷恩走了進去,徐睿儀才將門關上。房間不大,中間擺著一架黑色的珠江立式鋼琴,三麵貼著菱形的隔音海綿磚,正對著鋼琴的地方有一扇小窗戶,窗戶外麵是黑白色的玻璃牆壁,即便正午的陽光熾烈,能透進來的光也不多,隻在鋼琴上撒下了一簇小小的方塊。
徐睿儀按開了吸頂燈,一下房間就亮了不少,那簇鋼琴上的方塊也淡去了,就像是被水衝散的金色砂礫。
鋼琴前隻有一張琴凳,徐睿儀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說道:“林老師請坐。”
“你坐吧,你是女生。”
“女生怎麼了?”徐睿儀說,“誰規定男生必須讓著女生的?”
林懷恩想了一下說:“那就都不坐好了。”
“那還是我坐好了。”徐睿儀不按常理出牌,施施然坐在了凳子上,向林懷恩伸出了手,看似很隨意的說道,“我先看看你寫的筆記。”
林懷恩抬手把筆記本遞給了徐睿儀。
徐睿儀翻開了林懷恩的筆記本,映入眼簾的是一行一行整齊極了的中文和英文,不同的語言,重點詞彙,還有解釋,都采用了不同顏色的油性筆,看上去就像是一副好看的畫
她一下就想起了拚湊完整的樂高玩具,也許,更像是一副樂高拚成的文字建築?
真是有創意極了。
“哇哦~~~~”徐睿儀發出了由衷的感歎,她抬頭看向林懷恩,“還真是用心了啊!”
林懷恩楞了一下,忍了一下,終究還是沒能忍住,“你不會以為我這麼記筆記是因為你吧?”
徐睿儀翻了一頁,頭也不抬,理所當然的反問:“難道不是嗎?”
即便徐睿儀確實有自大驕傲的資本,林懷恩還是因為她的口氣感到好笑,但他反而能心平氣和的說道:“我一直都這樣記筆記的。”
“我知道。”徐睿儀笑,“這可不是一天兩天就能練成的。很顯然你這是你長期以來形成的習慣。”
林懷恩又被徐睿儀給弄迷糊了,“那你剛才為什麼那麼說?”
徐睿儀抬頭衝林懷恩眨了眨眼睛,“因為我逗你的啊~”
林懷恩的心又泛起了波濤,看樣子在拉扯方麵,他跟徐睿儀還是有差距,完全不像她揮灑自如。就像是擊劍,自己在她眼裡,是不是滿身都是破綻?
就在他自我反省之時,徐睿儀翻完了林懷恩做的筆記,她長舒了口氣,“你的英文寫的好我知道,沒想到中文也寫的挺好的。”她看著林懷恩笑,“看來找你是對的,之前我還害怕贏不了,現在有你,我覺得十拿九穩了!”
這笑容來的有點猝不及防,叫林懷恩心顫,讓人忍不住為她做點什麼才好。他暗中深吸了口氣,神色如常的說道:“現在說十拿九穩還早了吧。”他說,“我們都還不知道要解說的項目是哪些。”
“解說什麼項目很重要嗎?”
“當然,有些項目好寫稿,比如短跑、長跑之類的,有些不好寫稿,像是跳遠、標槍什麼的”
“這種小事交給我好了。”徐睿儀說,“如果你覺得哪些項目更好寫稿,也可以告訴我,我安排。”
林懷恩狐疑的看向徐睿儀,“項目也能安排?這不相當於定製版本了嗎?”
“定製版本?有這麼大的優勢嗎?”
“有。”
“那就定製了唄。”徐睿儀不以為然的說,“你選項目,我去操作。”
“真可以嗎?”
“拜托,我好歹也是文娛部副部長,這點小事都搞不定,我還在東官學生會混什麼啊?”
“那就長跑、跳高、一百米、兩百米”
“ok、ok!我到時候去問問看誰負責排表的。”徐睿儀比了個ok的手勢又問,“還有什麼事我能幫上忙的?”
林懷恩指了指筆記本說:“筆記上隻是記錄了一些解說要點,專業用語和常用句式,關於解說的細節還沒有寫,因為我們首先得確定風格。”他扶著鋼琴說,“確定風格和項目後才能寫稿子。”
“確定風格?解說風格?”
林懷恩點頭,“有偏幽默的,解說中穿插玩梗和吐槽,這種解說效果最好,但對解說功底要求很高,因為它很多都是即興的,很考驗解說的臨場發揮。有偏專業的,要求解說對不僅對運動本身很了解,能解釋觀眾不懂的東西,還要求解說對運動員也很了解。再就是偏文藝的,這個要求解說能代替觀眾抒發情緒,熟練掌握長句、詩句,能用飽滿的情緒和精彩的文字鼓動觀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