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一切都回歸了正常。就像是他沒有回到學校,沒有找到徐睿儀,也沒有看到那他不該看到的一幕,一切都歸於了靜默。
也許還是有些不一樣的。
在他眼中的徐睿儀變得不一樣了,那個看上去像是乖乖女的olgirl,還是個殺手。
除此之外
就沒有什麼變化了
等等就在剛才,徐睿儀似乎從他身邊經過了,好像還對他笑了一下。
林懷恩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剛才他過於放空了一點,都沒有意識到剛才從他課桌前走過的那個高個子是徐睿儀。徐睿儀從來沒有從他身旁的過道經過過,讓他誤判了。所以當他發現時,就隻看見那張稍稍低垂的素淨臉上泛著一抹神秘微笑,就像是兩人之間有什麼不容他人知曉的秘密。
可他怎麼了?
他怎麼會不敢回看,還臉紅著低下了頭,甚至欲蓋彌彰的整理了一下書桌,把本來就很整齊的書本和筆記給弄歪啦。他慌亂的注視著課本上那些文字,它們在舞蹈,跳成了音符,唱成了歌。
那歌聲下麵潛伏著徐睿儀的耳語,就像是在說:“我口袋裡有糖,快來找我吧!”
林懷恩緊張的合上了會唱歌的書,看向前麵的講台、黑板、粉筆盒那些蠢笨的東西也開始跳舞,胖胖的講台一隻腳立了起來,跳著芭蕾。黑板就像是女高音歌唱家,張著血盆大口揮舞著粗粗的手臂唱著聽不懂的意大利語,可這聲音為什麼一點也不激昂高亢,反而如同春風的絮語。粉筆們一支一支跳了出來,在空氣中旋轉著,畫出了彩虹的顏色,他的瞳孔裡下起了溫柔的太陽雨。
這不對的!
他搖了搖腦袋,側頭看向窗外,那雲怎麼會長成木馬的模樣,搖晃著朝著天際的方向飛翔。天邊又是誰放的鯉魚風箏,那彩色的鯉魚搖動著尾巴,睜著圓溜溜的大眼睛,在朝他眨眼睛。還有那學校的屋頂遠處的高樓,都變成了彩色的樂高積木,它們不停地搖晃,不停地生長,就像是豌豆公主的豌豆樹,它們在天空越長越大,如同升高的煙花,直到雲層的時候,轟然炸裂,就像是彩色像素般拚成了徐睿儀的麵容
他的心砰砰砰的跳著,仿佛下一秒又會看到徐睿儀的笑容。
然後“砰”的一聲,槍響了。
一切都煙消雲散。
是上課鈴在響。
夾著教案的班主任鄒老師已經從教室門口走了進來。她戴著銀色的鑽石切邊眼鏡,手拿教鞭,表情冷酷,眼神銳利。
林懷恩打了個冷顫,回過神來,
一切玄想都碎掉了。
甜甜的戀愛這種事情,和男高有什麼關係呢?
和你唯一有關係的事情隻有學習。
學習!學習!學習!
所有的人生絕學不在天邊,不在國外,不在高高在上的頂級學府,就在課本中,最廉價的小學、初中、高中課本中。
沒想到成績不好的孫澤輝都悟透了人生真諦。
但是學習實在太枯燥了,太無聊了。哪有甜甜的戀愛誘人呢?即便是無法去表達,無法去言說的一點點喜歡之意,都如同一塊巧克力,它放在高高的,需要搭張梯子才能夠到的書架之上。
林懷恩站在書架下麵,站在圖書館中,站在學校裡,距離那塊巧克力忽遠忽近。於是一切,似乎都變得不正常起來,那些樹啊,那些樓宇,那些自行車、花壇和路燈有時候可愛極了,就如同動《馬裡奧》的可愛擺件。有時候又像是魔王堡壘隨時會變成怪物的nc。
就是就是他的小天才手表上的微信,叫他坐立不安,他每天下課情不自禁瞧向它的時間太多了,不是想要點開它看看徐睿儀有沒有發朋友圈,就是想要看看有沒有收到新的微信。
即便隻是徐睿儀詢問單詞的微信,他的臉上都會不自覺的輕笑,心跳跳成愉快的節奏。
日子就這樣一天一天的過,快樂的、乏味的、簡單的、彩色的、黑白的像是味道恬淡的橘子味蘇打水。
至於那神秘的笑容在林懷恩的瞳孔裡出現過幾次,已經無關緊要了。它就像是飛在他前麵的糖果,長了翅膀般在霧氣中,在林蔭道上,在青淵湖畔,在體育場如霧氣般縈繞著,恰好他能看見,恰好她能飛走
終於到了星期五,明天,東官國際學校建校以來,規模最大的運動會要開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