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顏說:“我這次,無所求。”
“無所求,所謀更多。”顧硯辭不上當。
溫顏被親的暈暈乎乎的腦子也迅速清醒。
她扒開顧硯辭的手,直視顧硯辭的目光。
明明兩個人在幾分鐘前還在熱烈的接吻,可現在,四目相對,隻剩下極致的冷靜和探究。
“顧硯辭,我記得你說過,你對我的身體還算滿意,你還沒有玩夠,所以不願意離婚。”
男人的襯衫扣子崩開了幾顆,溫顏的指尖觸碰男人的胸肌,勾起絲絲癢意。
“對你們男人而言,得不到的是白月光,得到過卻有遺憾是朱砂痣,得到過且沒有遺憾是蚊子血。”
溫顏現在想做蚊子血。
顧硯辭越聽,臉色越難看。
溫顏卻沒有絲毫住嘴的意思:“顧硯辭,你如果實在惦記,我們可以再試一次。”
她說著話,指尖搭在自己的浴袍上,輕輕抽開那原本就沒有係好的腰帶。
試一試,也許你並沒有那麼喜歡這具身體。
男人麼,無非就是勝負欲和圖新鮮。
“溫顏!”
顧硯辭徹底冷下臉來,按住她的手。
太過於生氣,手上力氣沒有把控製,手腕的傷口傳來鑽心的痛,溫顏倒吸一口冷氣。
“嘶——”
顧硯辭觸電般的挪開自己的手,想去查看她的傷情,奈何溫顏實在惹他生氣,顧硯辭愣是板著臉沒有動。
“活該!”顧硯辭冷聲道。
溫顏不甘心,挪動了一下身子。
男人的身體僵了僵,溫顏挑了挑秀眉。
沒等溫顏得意,顧硯辭雙手掐著她的腰,雙臂用力,轉瞬把她放到身旁的位置上。
男人的動作太快太迅速,電光火石間就讓溫顏換了位置,溫顏有一點愣。
“顧硯辭?”
女人眼中的疑惑過於澄澈,像是一望清澈的清泉。
她是真不明白呀!
顧硯辭咬著後槽牙,板著臉冷漠地說:“回你自己房間!”
“你不就是想和我上床嗎?我在給你機會,我也是心甘情願。”
暖光之下,女人說的話格外誘人,可是又字字帶著毒!
顧硯辭氣極反笑。
“你以為我睡夠了你就會和你離婚?你以為我不跟你離婚就是為了和你上床?溫顏,我再說一次,回你房間去睡覺!”
溫顏最後是被他拽著“丟”回臥房的。
臥室的門砰的一聲關上。
隻不過,這一次關門的人,變成了顧硯辭。
溫顏躺在床上,陷入了深深的迷惑中。
如果是以前,她大概會以為,顧硯辭不願意離婚是為了折磨她,耗著她。因為那時她以為顧硯辭因為“被迫”和她結婚而記恨她。
可是他說,三年前,是他主動要娶她。
不管出於什麼目的,他都不應該記恨她。
那是為什麼呢?
溫顏心中隱約有一個不切實際的猜想,但她還沒有捕捉到這個想法,又被自己的潛意識給摁下去。
因為在她看來,那是不可能的。
溫顏一個晚上都在半夢半醒,腦海裡時不時地出現顧硯辭的臉。
飽受一晚上的折磨,溫顏懨懨的起床。
一出臥室,聞到了一股煎蛋香。
餐廳,餐桌上的淺口盤子裡放著兩枚賣相漂亮的煎蛋。
顧硯辭從廚房走出來,左右手各自端了一碗陽春麵。
他看了眼溫顏,非常自然的說:“洗漱了嗎?來吃早餐。”
“你、你做的?”溫顏吃驚的目瞪口呆。
“我變出來的。”顧硯辭故意說。
溫顏站在原地,扭頭望見沙發上有人睡過的痕跡。
顧硯辭這麼早做好了早餐,昨天晚上大概是在沙發將就了一個晚上。
顧大少爺竟然願意睡沙發?
溫顏張了張嘴,忍住了沒提——她一提,仿佛是在關心他似的。
“我手不方便,不吃麵。”溫顏不想吃他做的早餐,這會顯得兩個人的關係非常的親密。
顧硯辭給她拿了叉和勺,說:“溫顏,吃不吃這頓飯都不會改變我們現在的關係,不要這麼幼稚,乖。”
溫顏:“……”
這話說得,她不吃就好像她在介意!
溫顏知道顧硯辭是故意的,但是不得不說,這個話術是管用的。
溫顏在英國留學時很習慣用叉,用叉吃麵其實也很方便,隻不過動作慢一些。
顧硯辭吃得快,吃完就在對麵看著她。
溫顏耳根微紅,還有些惱。她上一次看到有人用叉子吃麵,還是小朋友。
“味道如何?”等溫顏吃了幾口,顧硯辭問。
溫顏看了他兩眼,大眼睛睜圓,不想搭理他。
過了幾秒,想起這是人家做的飯,不情不願的開口:“還行。顧大少什麼時候家裡破產了,不會被餓死。”
顧硯辭嘴角微揚,無聲笑了一下。
仿佛昨天晚上的爭端沒有發生,兩個人都沒有再提。
“你怎麼會做飯?”溫顏奇怪問。
“之前在國外念書學的。”顧硯辭給她把雞蛋夾進碗裡。
“景舟哥哥也在國外念書,可是他不會做飯。”
顧硯辭眼底劃過異色,轉瞬即逝,讓人捕捉不到。
他垂下眸子:“他有我爸媽。”
可是他沒有。
顧父顧母永遠隻陪在顧景舟的身邊,仿佛沒有顧硯辭這個兒子。
彆人都羨慕顧硯辭有顧老爺子的器重和偏愛,可是,哪有孩子不渴望父母之愛的?
溫顏眨了眨眼,不說話了。
她突然覺得顧硯辭有些可憐。
這一瞬間的內疚也讓她錯過了男人眼底的冷漠。
可憐?
渴望父母的愛?
顧硯辭十歲的時候就不奢望這些東西了!
他從小就知道,有些東西不屬於他,是他搶不來的。
可是——
顧硯辭重新抬眼。
隻有眼前這個人,是他喜愛,且最後握在手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