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還在沒有第二個嫌疑人的時候,在壓力和哄騙下,承認了自己‘錯誤’!
溫顏臉色難看,想說‘不是我’,可是張了張嘴,始終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她不善說謊,尤其是否認自己曾經說過的話。
“哈哈哈哈!”明珠的笑聲在偌大的階梯教室裡格外的突兀和刺耳。
江淮序眯了眯眼,看向顧硯辭。
就在顧錦枝盤好邏輯、醞釀好台詞準備再次開戰的時候,顧硯辭終於等到了旁邊教導主任的點頭。
他在十分鐘前將一份文件遞給了校方審閱。
教導處主任將話筒遞給顧硯辭。
溫永海和顧錦枝同款疑惑臉地看著顧硯辭拿著文件走上台。
顧硯辭的外貌太出色,氣場太足,階梯教室不自覺地安靜下來。
男人的嗓音低沉淳厚:“溫慕之,你在五年前的5月左手受傷,你說,是溫顏導致你的手如今後遺症嚴重。”
如果放在一年前,溫慕之萬萬不會相信,顧硯辭有一天會站在她的對立麵。可是,就在這短短幾個月你,什麼都變了!
“辭哥,過去幾年裡是你幫我找的國際頂尖醫療團隊治療我的手傷,我受傷的時間線你不是最清楚嗎?”溫慕之笑著說,“同樣的,如果不是溫顏當初失手傷了我,你又怎麼會為了幫她贖罪,為了花了那麼多心思、精力和金錢?”
溫慕之巧妙地將顧硯辭的所作所為都轉化為有利於她的話術。
這種時候真相並不重要,人多口雜,場麵足夠混亂,爭執足夠多的時候,會有人相信溫顏是無辜的,也有會有人相信她溫慕之,是最可憐的受害者!
既然她的美好人生被毀了,那溫顏就合該來陪她!
顧硯辭不緊不慢地等待,空白的大屏幕上突然出現了一份報告,密密麻麻的醫學術語和診斷結果,從頭到尾不緊不慢地滑動。
展示完一遍,又開始第二遍,再第三遍。
第一遍的時候,大多數人沒有反應過來。
第二遍的時候,陸續有人舉著手機拍照或者錄視頻。
第三遍的時候,已經有醫學院的學生開始討論這些診斷報告的內容。
顧硯辭吐字悅耳而清晰,他仿佛在做一場彆開生麵的演講:
“這些報告都屬於溫慕之。
最早的一份是六年前,顯示溫慕之由於意外受傷導致左手腕骨、無名指及中指的肌腱受傷嚴重,將會影響手指靈活性。
第二份報告時間在所謂的‘溫顏重傷溫慕之左手’的前一周,診斷報告是手指將留下永久性後遺症。
此後五年間,我雇傭的醫療團隊為溫慕之的手治療,進一步確定,溫慕之的手存在舊傷,並且在此期間,多次隱瞞行蹤前往歐美多國諮詢醫生,了解結合舊疾是否有治愈左手的可能。
半年前,溫慕之前往k國,會見了一位精神科醫生。兩個月前,該醫生向我提供了這一份報告——該報告顯示,六年前他為溫慕之提供多種可導致人體產生幻聽、幻視及精神恍惚的藥物。溫顏在那段時間恰好存在幻視幻聽症狀,而溫慕之,同時具有上藥和下藥時機。”
到此,與溫顏進精神病院卻並無精神病,形成一個閉環!
陳述結束,全場鴉雀無聲。
死一般的寂靜。
溫顏震驚地看著台上的男人。
他竟然……在她不知不覺的時候,查了這麼多信息……
溫顏心中如有一股暖流衝入,衝淡了五味雜陳,隻剩下易於平日的心跳速度。
這一刻,她真切的感受到顧硯辭的那一句:溫顏,我喜歡你。
至少,他對她的感情,並非她提離婚後的逆反,而是數以年計的考驗。
“我明白了!”顧錦枝一拍手,“溫慕之,你的手本來就出了問題,但是你從前有鋼琴天才少女的名號,這是你當時最能拿得出手的才藝和名頭,你不想自己承擔手傷帶來的惋惜和後果,你就把這個傷栽贓給溫顏!”
“哈哈哈哈!”
一陣癲狂的笑聲打破寧靜。
所有人都看向笑聲的來源。
溫慕之魔怔般的收斂笑容,這才明白剛才自己出現在這裡為什麼如此順利,過去半小時裡,竟然也沒有一個人將她趕出去,而是放任她言語。
原來是顧硯辭早有準備,等著她自己撞上槍口!
溫慕之笑出淚來,笑得比苦還難看,悲憤的看著顧硯辭:“顧硯辭,這麼多年,原來你根本不是找人照顧我,而是找人監視我!”
在她放心警惕的時候收集還溫顏清白的證據!
溫永海已經完全傻眼了。
他看著眼前的溫慕之,覺得格外的陌生。那個他以為善解人意溫柔善良的大女兒,竟然心思如此深沉,如此歹毒!
幾年前她能給溫顏下藥,栽贓溫顏是精神病。幾個月前讓溫俊明用藥過度進醫院急救,那以後……以後會不會也讓他死得無聲無息?
太、太可怕了,這簡直就是一條毒蛇!
“可是——”溫慕之眼尾帶著點得意,“顧硯辭,你說的這些,都不能證明溫顏不是造成我受傷的元凶,那天晚上隻有我和溫顏在家,除了她,沒有第二個人傷害我!”
“還有你自己。”江淮序說著話,目光落在溫永海身上。
溫永海恰好站在江淮序對麵,立刻就感受到江淮序的目光,一抬眼,就對上男人的微笑,但是男人的眼底分明就算是一片深寒,讓他頭皮發麻。
江淮序是南城江家的獨子……
他再一看顧硯辭,後者輕描淡寫地瞥他一眼,卻讓他如臨大敵。
溫永海乾脆一不做二不休,站起來,指著幾米外的溫慕之:“對!還有你自己!溫顏那段時間精神不好,我離開家之前給她吃了安眠藥,根本不可能攻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