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斯言眼神暗了一瞬,狀若恭敬地伸手去撿。
他們這位大小姐多的是折磨人的法子,這會兒連用藤條抽都不能讓她滿意,不知道她又會想出來什麼新招折騰人。
大概是自己剛剛的話惹她不快。
所以她才故意丟掉了藤條,想要換種方式懲罰自己。
壓下心頭翻湧的恨意,陸斯言陰鬱的眉眼折射著寒光,握住了藤條的一端。
與此同時,裴鶴年的腳步聲去而複返,聲音也隨之傳了過來,
“薑梔枝——”
薑梔枝下意識轉頭,自然而然地錯過了陸斯言頭頂刷新的後半句話。
【可私下裡,薑梔枝被關進地下室,日日承受身體和心理的雙重折磨。】
站在門邊的男人長身玉立,掃過浴室裡一站一跪的兩人,
“薑小姐的興致可真不錯。”
沒有起伏的語氣,聽得薑梔枝心裡毛毛的。
“隻是我沒有旁觀的癖好,還要勞煩薑小姐讓外麵的人開個門。”
他說得客氣,但語氣卻越發森冷。
薑梔枝莫名覺得脖頸一涼,好像上麵懸了一把隨時會掉下來的鍘刀,
“鎖門了嗎?我去看看——”
一道壓抑的咳嗽聲響起,薑梔枝的腳步忽然停住。
身後,跪在潮濕地板上的陸斯言正咳個不停,因為用力,連身子都彎成了一張繃緊的弓。
黑色碎發因為咳嗽的動作起伏,冷白臉龐呈現出不自然的紅,就連肩膀處的傷口都因為劇烈的咳嗽往外滲著淡淡的粉色。
薑梔枝猶豫了一秒,轉身,在裴鶴年的視線中打開櫃子,扯出浴巾,裹在了陸斯言身上。
陸斯言弓起的身體格外僵硬,像是被灌了水泥的人偶,一點一點抬頭,看向眼前的人。
唇紅齒白的少女朝他彎了彎眼睛,弧度圓潤的杏眼眼尾上翹,又甜又嬌。
驟然拉近的距離衝擊感太強,馥鬱的玫瑰香氣撲麵而來,陸斯言忘了反應。
任憑對方將肩膀處的浴巾拉鬆,儘量不去碰到他的傷口。
做完一切之後,她又笑眯眯地摸了摸他濕漉漉的頭發,像是摸一隻沒人要的流浪狗。
行雲流水的動作,馥鬱的玫瑰花香由濃轉淡。
她什麼也沒說,起身就離開了。
徒留陸斯言動作僵硬地跪在原地,握著浴巾的一角,有些不知所措。
而站在門邊的裴鶴年眼眸微冷,看著那個嬌俏的身影從他身前穿過。
軟甜的香氣撲麵而來,唇紅齒白,軟腰如玉,像是幾分鐘前某個耳鬢廝磨的親密時刻。
可惜麵前的這個小混賬是個騙子,嘴裡口口聲聲說暗戀他12年,卻明明照顧彆的男人更多。
裴鶴年視線掃過跪在地上的貧窮青年,目光落在對方的浴巾上,頓了頓。
好得很,浴巾也是粉色。
套房門口,薑梔枝攥著門把手,使出吃奶的力氣轉動門把手,又往下拉了拉,沒開。
“怎麼,彆告訴我鑰匙沒了。”
裴鶴年幽邃的嗓音從身後響起,帶著某種危險的涼薄,
“還是說,你隻是表麵答應。”
“實際上,你還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小動作,等著一會使出來——”
裴鶴年語氣微妙地停頓了一下,薄唇吐出幾個字,
“讓我心甘情願地伺候你。”
薑梔枝被他這句話嗆得咳嗽了一聲。
“怎麼會?裴先生,您怎麼能這樣想我?”
“我都答應了您不會再騷擾您,從今往後,我一定會洗心革麵,重新做人的!”
薑梔枝一本正經的發著誓,話音還沒落下,就聽到“哐當”一聲從衣櫃旁響起。
薑梔枝猛然閉嘴,看著那扇緊閉的衣櫃。
有種不祥的預感。
裴鶴年擰了擰眉,視線從她臉上劃到那扇緊閉的衣櫃。
而渾身濕透,裹著浴巾的陸斯言剛從浴室裡出來,就聽到又是“哐當”一聲巨響。
三道視線緊緊鎖定同一個方向。
猛烈的撞擊聲中持續響起,隨著“轟隆”一聲,櫃門碎成了幾片。
而在亂飛的木屑中,一雙長腿踹開櫃門。
混血臉龐的英俊青年衣衫不整的出現在幾個人視線裡,一雙湛藍的桃花眼看向薑梔枝,咬牙切齒,
“薑梔枝,你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