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梔枝眼皮狠跳一下。
不知道是因為那句狎昵的“心肝兒”,還是因為呼在耳垂上的熱氣。
又或許是短短三分鐘的時間裡,沒注意甩飛的一隻耳墜。
臉側被男人的手指摩挲,顧聿之那張英俊的臉龐因為距離而放大,狹長的狐狸眼玩味地看著她,帶著點邪氣。
向來很會騙男人的薑梔枝,嘴裡的話磕絆了一下,
“沒有……”
這句話說的含糊。
不知道是要說沒有丟,還是要說什麼都沒做。
細軟的聲音在空氣中蔓延,在周遭的吵嚷中,過分清晰地鑽入顧聿之耳朵裡。
離得太近,帶著香氣的吐息也拂在他臉上,溫溫熱熱,勾人得緊。
視線相對,那黑白分明的濕潤杏眼,長睫忽閃忽閃,看起來又純又可憐。
顧聿之喉結下壓,攬在少女腰肢處的手臂都微微收緊。
下一瞬,一道身影驟然落在他身上,席靳的聲音響起,強行扯開了他們兩個人,
“顧少,自重。”
顧聿之站直了身子,看著席靳拉著薑梔枝手腕的動作,聲音冷冽,
“我跟自己的未婚妻,有什麼好自重的?”
那雙碧藍的眼眸看著他,席靳不甘示弱,
“就算結婚也能離婚,更何況顧少跟枝枝隻是口頭上訂了婚。”
“顧少想宣誓主權,不妨等結婚了再說。”
“結婚肯定是要結婚的,不勞大影帝費心——”
顧聿之攬著薑梔枝的腰,低頭看著自己懷裡的人,聲音溫和了幾分,
“或許我們應該早點結婚,枝枝。”
“那晚沒做措施,未婚先孕總歸是我不負責。”
薑梔枝:“!!!!”
席靳瞳孔迅速放大,隻是握著薑梔枝手腕的動作更緊了幾分,輕聲,
“彆怕枝枝。”
“真懷了孕,算我的。”
薑梔枝:“???”
她急急忙忙問係統那晚的情況。
係統無機質的聲音傳來,言簡意賅:
【沒做。】
再一回神,她一左一右兩個高大英俊的男人正唇槍舌劍,又怕彆人聽到,已經壓著嗓子吵起來了。
“小屁孩,斷奶了嗎?想當爹想瘋了?”
“你急什麼?一把年紀的老男人,我又不給你當爹。”
眼看著積蓄的低氣壓越來越低,不遠處圍在喬顏身邊的人中,還有好奇的視線看了過來。
薑梔枝耳朵一熱,迅速拉了拉旁邊“爹來爹去”的兩人,
“彆說了……”
顧聿之喉結下壓,咽下了沒說完的話。
席靳握了握薑梔枝的手腕,給了她一個“放心”的表情。
恰好,那邊的喬顏症狀已經穩定了,薑母心疼地摸了摸她的頭,然後朝著這邊走來。
隻是在視線落到薑梔枝臉上時忍不住皺起眉,帶著濃濃的厭惡。
薑梔枝緩緩眨了眨眼睛。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是穿書後遇見的陌生人,可是薑母這一眼,卻讓她心裡很不是個滋味。
委屈,難過,想哭。
心臟都似乎被什麼揪緊了。
然而隻是短短一眼,薑母的眼睛就從她身上離開,又恢複了穩重典雅的做派,
“顧少,枝枝做事魯莽,讓你看笑話了。”
“顧少有什麼想法,一定要開口,咱們什麼事都好商量。”
明明在外人看來,薑梔枝什麼都沒有做錯,可身為親生母親的薑母卻不分青紅皂白的貶低自己的女兒,甚至暗示他可以解除婚約。
顧聿之眼底閃過微妙的光芒,聲音低沉,
“阿姨說笑了,我跟枝枝訂了婚,咱們以後就是一家人,您以後跟我母親一樣,叫我聿之就好。”
似乎是沒想到他會這麼說,薑母嘴裡的話卡了個殼。
畢竟誰都知道,顧家太子爺這婚定的不情不願,是薑家那位大小姐使了手段,扒光衣服做了個局,這才得逞的。
兩家門楣差距太大,這樁不光彩的攀高枝婚事,讓薑母明裡暗裡受了不少擠兌。
本來以為今天鬨這麼一遭,薑家肯定要顏麵受損,還要丟掉這門婚事。
但沒想到,顧家太子爺這個意思,反而是不想退婚?
薑母還沒弄明白,席靳又往前走了一步,
“伯母,今天家裡的事多,到處都需要您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