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手間裡,緊緊抱住男人的女孩驟然跳開,跟對方拉開距離。
大概是因為緊張,連聲音都開始發顫,
“顧——唔——”
剛發出的字音被再次堵住,薑梔枝身體都不自覺後退兩步,被男人的大掌捂住了嘴巴。
她的臉太小,又軟又滑。
裴鶴年帶著扳指的大手幾乎遮住了她半張臉,隻有一雙濕漉漉的眼睛露在外麵,水汪汪的。
裴鶴年氣息有些不穩。
他單手捂著少女的唇,將人禁錮在自己懷裡,唇舌間呼出的熱氣濕濕軟軟,從他的指尖滑過。
裴鶴年喉結下壓,一雙漆黑的鳳眸黑沉沉的。
似乎連他自己也才剛剛反應過來,做出了好友還站在門外呼喊,自己卻將對方的未婚妻圈在懷裡,甚至還捂住對方唇的悖逆舉動。
燈光下,兩道黑色的身影打在地上,幾乎重疊。
隻有顧聿之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枝枝,我聽到你在講話。”
“裡麵是不是還有彆人,你怎麼了?”
“叩叩”兩聲敲門聲,帶著催促的急。
門內,被裴鶴年捂住嘴巴的少女沒有說話,乖乖的貼在他懷裡,長睫忽閃忽閃。
這樣的動作很不舒服,可是她半點都沒掙紮。
甚至連疑問的眼神都沒有,就這樣靠著他。
裴鶴年像是沒有聽到外麵的聲音,又像是聽到了,卻裝作聽不到。
他的聲音很低,額頭抵著薑梔枝的發絲,用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
“把他弄走。”
“我們談談,枝枝。”
一雙緋色薄唇吐出冠冕堂皇的話,他連解釋都沒有,懷中的少女就一臉信任,乖乖點頭。
裴鶴年喉結下壓,扣在她臉頰上的大手,一點一點滑下。
露出因為碾壓而越發豐潤的紅唇,和一點小小漂亮的唇珠。
漿果一般的紅,像是被狠狠欺負過。
裴鶴年眼眸晦暗,盯著她。
那個可憐的小女孩似乎有些緊張,又似乎有些不安,聲線裡帶著不自覺的慌亂,磕磕絆絆,
“沒、沒有……”
“顧少……我身體有點不舒服,一會兒會去找您……”
門外的人沉默了一瞬。
但很快,那道熟悉而低沉的聲音再度響起,帶著某種關切,
“是生理期嗎枝枝?”
“還是吃壞肚子了?你需要什麼,我讓人送來。”
看似紳士到無懈可擊的關心,卻態度強硬,沒有半點要離開的意思。
薑梔枝睫羽飛速顫動幾次,這次真慌了。
怎麼好巧不巧,這兩個人一裡一外,全來找她了。
她剛剛才糊弄完捉奸的未婚夫,又在反派大佬這裡賣了慘,任務進度才剛剛挪動,連口氣兒都還沒有喘一喘,死神的大刀又懸在頭上了。
薑梔枝無意識的抿了抿唇,正猶豫用哪個借口把人支開,一道巨大的陰影投射下來。
裴鶴年單手掐著她的腰,高挺的鼻尖微微下滑,貼著她的臉,
“你喜歡他?”
被他困在懷裡的女孩慌亂轉頭,柔軟唇瓣若有若無地蹭過裴鶴年的臉。
裴鶴年愣了一下,整個人像是被定住了。
這一次,他很快回神,繼續著剛剛沒說完的話。
刻意壓低的調子帶著微微的啞,聽在人耳朵裡像撥動的琴弦,有種說不出來的撩,
“他看起來很紳士,又和你訂了婚。不出意外的話會結婚,攜手一生,白頭到老。”
“你確實應該喜歡。”
明明是陳述的語氣,但不知道為什麼,裴鶴年卻從自己的話裡聽出來點拈酸吃醋的意思。
好像作為對方妻子的薑梔枝不應該喜歡她未來的丈夫顧聿之,而應該喜歡連前任都算不上的自己。
又或者這些意味不明的話說出來,不僅僅再是懷疑和試探。
光風霽月又不近女色的裴先生抱著自己好友的未婚妻,說著吃味的話,渴望從對方嘴裡聽到堅定的答案——
薑梔枝喜歡裴鶴年。
哪怕已經訂了婚,她心裡依舊有他。
裴鶴年眼眸半垂,看著懷裡的人,等著她的答案。
她會說出來的吧。
哪怕門外就是她的未婚夫,哪怕他們兩人說過劃清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