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舊是那張粉團子一樣金嬌玉養的嬌縱臉蛋。
可是那張過分漂亮的臉上,卻沒有露出半分鄙夷。
她在擔心他。
像八年前那個冬天的初見。
她那麼漂亮那麼乾淨,高貴到一塵不染,明亮到恍若皎皎月光,卻毫不嫌棄的握住了他的手。
小臉板的緊緊的,一邊小聲嘟囔,一邊幫他塗著凍瘡膏。
陸斯言忘了當時的自己是如何麵目可憎。
可他永遠記得,那個時候的他和現在如出一轍——
屏住了呼吸。
貪婪又熱切的望著她。
門外不時有人走過,間或夾雜著嘈雜聲。
可是靜謐的房間裡,陸斯言就這樣一遍遍用赤裸目光掃視著眼前的少女,心中翻湧起無法平息的激蕩。
連喉嚨都開始發乾發澀。
他真下賤。
陸斯言牽了牽唇角,不知道想哭還是想笑,漆黑的瞳仁很快濕了。
她折磨了他整整六年,無數個夜晚。
被抽打,被虐待,被折磨,餓肚子,被辱罵,跪在雨裡,跟狗爭食……
他被她折磨了整整六年。
可如今,她不過是對他流露出一丁點的好。
他就想儘棄前嫌。
甚至想牽著她的指尖,跪倒在她腳下。
纏綿又虔誠地吻她……
“抬手——”
少女細軟聲線響起的瞬間,房門被不輕不重地敲了一下。
薑梔枝拽著陸斯言脫掉的衣袖,下意識回頭。
房門被從外推開,明亮的陽光落了進來,照得她下意識眯了眯眼睛。
那道黑色身影由模糊至清晰,在往上是顧聿之冷峭的臉。
薑梔枝瞳孔震驚,迅速鬆開了陸斯言。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陸斯言的襯衫被她扒掉了一半,如今正衣衫不整地掛在身上,半邊身子都是光著的。
顧聿之的聲音從陽光中傳來,像是數九隆冬中銳利的冰柱,冷得要死,
“這麼巧?”
“我來的時間不合適,是嗎?”
薑梔枝這會兒有理也說不清了,連聲音也乾乾巴巴,
“那個……陸斯言生病了,他在發燒——”
“是騷得狠。”
顧聿之沉著一張俊臉打斷了她的話,視線越過薑梔枝,恨不得掐死陸斯言,
“當著我的麵勾引我未婚妻,我是死的嗎?”
房門被“啪”地一聲關上。
室內再次恢複了一片漆黑,可顧聿之人高馬大,存在感太強,整個房間顯得更狹小了。
顧聿之抬手將薑梔枝拉到自己身後,一張銳利的臉龐充斥著某種不悅,直勾勾的盯著陸斯言,
“小雜碎,你要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