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周衛國就帶著黃旅長的答複來了。
“西北方向大概兩公裡左右,有一個朱家宅,是杜老板秘密修建的民房堡壘之一,原本是準備拿來給黃旅長做指揮部的,但是黃旅長沒要。
黃旅長說了,營長你要用的話可以去那邊,反正目前那一帶的部隊都已經壓上來了,周圍都是無人區。”
“那好,就去那邊。”
隨著路鋒命令的下達,小隊成員們坐上卡車,迅速朝著朱家宅那邊趕了過去。
天上,已經盤旋了好一陣子的三浦吉變得越來越困惑。
眼看著自己都快要飛出中日雙方的陣線範圍,飛到上海灘遠郊範圍了,三浦吉的腦子裡滿是問號。
怎麼都這麼長時間過去了,還沒有看到那個防空部隊對著自己開火?
是對方出什麼狀況了嗎?
還是說對方已經不在這一帶了?
真要是這樣的話,自己接下來該怎麼辦?
返航嗎?
三浦吉下意識的就想要開口發問,然後他才想起來自己這次飛行並沒有瞭望員。
甚至於為了能夠更好的節省行動成本,連飛機上的發報機都被地勤人員給拆掉了,徹底斷絕了三浦吉和其他人的聯絡。
想了想,三浦吉在飛機即將飛出閘北範圍的時候掉了個頭,準備返回碼頭那邊向中尉彙報一下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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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在三浦吉的飛機剛掉頭沒多久,那兩架一直在遠處盤旋的“護航”飛機卻湊了過來。
隔得老遠,三浦吉看到了那兩架飛機上發出的燈光信號:
繼續盤旋偵查。
無奈之下,三浦吉隻能繼續駕駛著飛機在閘北上空兜起了圈子。
一兩公裡的距離,對卡車來說不過是幾分鐘的事情。
路鋒他們一行人很快就來到了周衛國所說的朱家大宅,雖說這地方黃旅長沒用用上,但他還是安排了一個班的兵力在這裡進行駐守,以防萬一。
路鋒讓張楚和他們的班長交接完手令後,便接管了這麼一個由杜老板偷偷建立起來的碉堡。
和之前路鋒他們藏身的碉堡一樣,這座朱家大宅表麵上依舊保持了民房的外貌,從外麵看不出什麼來。
隻有進入到裡麵以後,才能看到那些鋼筋混凝土構成的牆壁結構,以及那些小小的火力窗口。
鄭樹森他們迅速的開始把卡車上的物資給轉移到房間裡,而路鋒則是單獨找了個開闊的位置,準備等鄭樹森他們轉移完物資,就開始自己的狙擊。
他不擔心天上的那架飛機會在這種時候離開。
釣魚這種事,沒耐心怎麼能行?
過了一會兒,鄭樹森他們便發來訊號,裝備轉移完畢,卡車也稍微做了些防護,可以開始行動。
路鋒點頭,準備瞄準天上那架自己觀察了好一陣的日軍飛機。
然而就在路鋒準備開火的時候,他又忍住了。
因為路鋒發現,又有兩架飛機突破了閘北上空,正在接近中日兩軍的戰線上空。
這兩架飛機和那架“誘餌”飛機之間的距離有兩三公裡。
要是打了這架,那兩架怕是就要掉頭跑了。
雖然路鋒也很想說一句“我全都要”,但蘇羅通機關炮的射程擺在這裡,自己必須要做個選擇才行。
一和二之間選一個,那還需要猶豫嗎?
於是乎,路鋒任由頭頂的這架飛機慢慢的飛出了自己的射程,轉而專注的研判起那兩架飛機的具體參數來。
“鬆本君,你對這個狀況怎麼看?”
一架九五式水上偵察機的機艙裡,瞭望員山上七郎對著駕駛員鬆本一木問道。
他們原本是來監督三浦吉執行“誘餌”任務的,可沒想到三浦吉在閘北的天空中飛了這麼久,卻始終不見那支防空部隊把他給打下來。
漸漸的,鬆本一木他們的膽子也大了起來,和指揮部溝通過後,便開始嘗試突破閘北的天空。
要是他們也能如三浦吉那般安然無恙的話,那就說明那支國府的防空部隊應當是出了什麼問題。
無論對方出了什麼問題,隻要能夠證明對方無力繼續發動對空攻擊,不會對接下來的海軍航空部隊造成威脅,那樣也算是達成了這次行動的目標。
隻不過,一想到這次竟然又讓三浦吉這個“懦夫”幸存了下來,鬆本一木和山上七郎都是有些不舒服。
其實他們,乃至於整個第四航空分隊的人都很清楚,這一次的失利和三浦吉關係不大。
但問題是,這一次的失利需要有人出來承擔責任。
要是三浦吉戰死當場,這個責任自然找不到他的頭上。
可問題在於他沒死,那麼三浦吉就是最佳的背鍋人選。
為了大家好,就請你去死吧!
可偏偏,這家夥似乎又要幸運的活下來了,這就有點膈應人了。
“沒事,接下來的戰鬥還有很多,他這樣的懦夫終究是活不了多久的。”
“鬆本君言之有”
山上七郎剩下的話語,直接被一串20毫米的機關跑彈給撕裂了。
一同被撕裂的,還有這架九五式水上偵察機。
他們不遠處的另一架九五式水上偵察機也是幾乎在轉瞬間,就步入了相同的命運之中。
幾公裡外,駕駛艙裡的三浦吉看著那兩團爆開的火花,心中百味陳雜。
既有劫後餘生的慶幸,又有對於戰友們死亡的悲哀。
以及,那麼一點點的報複快感。
三浦吉敢說,真的隻有那麼一點點而已。
簡單的為四名戰友哀悼片刻後,三浦吉記下了那個開火的位置,隨後便駕駛著飛機朝著彙山碼頭飛了過去。
十幾分鐘後,當三浦吉的飛機緩緩降落在江麵,停靠到碼頭上的時候,中尉的臉冷得猶如西伯利亞的寒風。
“你怎麼又回來了?你知不知道”
“敵人的射擊陣地在閘北區的寶典路西側,臨近希摩氏學校的地方。”
“什麼希摩.你說什麼?在哪裡?敵人的射擊陣地?”
三浦吉點點頭,重複道:
“就是寶典路西側,靠近希摩氏女校的地方。”
“你為什麼不早點彙報!!!”
中尉臉上的怒火簡直都要把三浦吉給點燃了。
“我想要彙報的,但是飛機上沒有聯絡裝置,所以我隻能儘快趕回來向您口頭彙報。”
三浦吉一臉無辜的指了指飛機的座艙。
原本還怒火升騰的中尉看了看麵前的三浦吉,又看了看座艙裡那自己親自下令拆掉的發報機,一下子就什麼火氣都沒了。
兩人傻傻的在碼頭淋了好一會兒的雨之後,中尉當著三浦吉的麵,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個大嘴巴子。
“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