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林甫盤腿坐了下來,他和太子之間已經是不死不休,自從當年聖人抬舉他上位對付太子開始,他就沒有轉圜的餘地,他日太子登基,他李林甫必定不得好死,就連家族也難以幸免。
所以李林甫才會窮凶極惡地對付太子,更是處心積慮地想要除掉王宗嗣這個不是宗室出身卻更勝宗室的統兵大將。
“派人仔細查查,王宗嗣出城到底要乾什麼?”
“是,李相。”
吉溫應了聲後,連忙拉著羅希奭離開了,他的心思最細膩,自然看出這位李相是慌了,太子過去和他們針鋒相對,那是取死之道,可如今太子什麼都不做,甚至主動放棄黨羽,才是真正的高招!
隻要太子一直什麼都不乾,隻當個聽話的太子,那就始終都立於不敗之地,聖人是不會把這樣的太子當成威脅生出廢立之心的,而這樣一來,李相又如何做得穩相位。
離開李府後,向來沉默寡言的羅希奭看向吉溫道,“真要派人去盯著王忠嗣嗎?”
“派人做做樣子也就算了,太子如今這般示弱,聖人難免會生出些舐犢之情,到時候李相未必有事,但倒黴的是咱們。”
聽到吉溫的話,羅希奭點了點頭,兩人之間向來有默契,恐怕連李林甫都不知道,自己這兩個最得力的手下已經隱隱有了跳船的念頭。
太子始終是太子,隻要不威脅到聖人的皇權,聖人是絕不會廢立太子的,他日聖人百年以後,太子便是新聖人,他們要是繼續跟著李林甫一條道走到黑,那肯定是身死族滅的下場。
……
終南山腳,沈光騎在馬上,看著遠處雪塵飛揚間,王忠嗣手下的牙兵們趕著從山中驅趕出來的野物而來,並沒有打獵的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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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沈郎不喜歡打獵麼?”
王忠嗣手握大弓,朝沈光問道,為了掩人耳目,他專門安排了圍場打獵,這三天可是打了不少野物,就是熊羆虎豹都殺了好幾頭。
“大將軍喜歡便好,不必在意我。”
沈光回答道,他確實覺得這般射殺那些被驅趕而來的動物沒什麼意義,但是也不會勸王忠嗣放棄他的愛好。
“某的人已經在山中尋好了地方,今晚便可以過去。”
聽到王忠嗣的話,沈光終於高興了些,今晚過後,他便能離開王府,他聽說高仙芝和封常清已經到長安城了。
夜晚,吃過頓豐盛的野味後,沈光和衣而臥,微微闔眼假寐,到了半夜時,還未等王忠嗣拍他,他就睜開了眼睛。
兩人不聲不響地出了帳篷,然後在王忠嗣的心腹牙兵護衛下,往山中而去。
不知道騎馬走了多遠,沈光他們在停下來,隨著火光昏暗的火把,沈光勉強能看清四周是個山坳,熱氣球的那些配件全都運到了。
指揮著那些牙兵們將牛皮囊掛上大筐,又將那加熱用的鍋爐裝入筐中,接著便用石炭在裡麵生火鼓風。
王忠嗣在邊上看著那撐開的牛皮囊,在那怪異爐子裡竄出來的熱氣裡慢慢膨脹,明白了沈光做得這玩意,就是個大號的孔明燈。
時間慢慢流逝,隨著熱氣充盈,巨大的牛皮囊被完全撐開後變成了豐滿的球形,然後在王忠嗣和牙兵們驚訝的目光裡,隻見那分量不輕的木筐漸漸漂浮起來,離開了地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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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