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校尉,來君的故事說完了,該你了!”
沈光看向了一直懶洋洋地靠在池子邊,不停喝酒的李戍,這位長得確實有薑文的幾分影子。
“郎君,這非說不可嗎?”
“我這有酒,你有故事,不是剛剛好。”
沈光笑著說道,然後李戍歎了口氣,放下了手中酒杯,“沈郎君,想必您當知道我李戍乃是天山軍通緝的逃犯,您就不怕我是壞人麼?”
“若是壞人,便不會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救下岑兄了,所以某相信李校尉被天山軍通緝,怕是事出有因!”
沈光的話讓李戍有幾分感動,他這輩子還是頭回遇到沈光這等平易近人的貴人。
“不瞞郎君,外麵都說我違抗軍令,不願殺俘毆傷上官,可是您該曉得,咱們這些打老了仗的邊軍哪有什麼慈悲心腸,彆說什麼俘虜,軍令下來,便是老弱婦孺,該殺也得殺。”
“那到底是怎麼回事?”
沈光好奇道,李戍的事兒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毆傷上官這種事,安西軍裡也有不少,不過那得分情形,若是以下犯上,自然會嚴懲不怠,可若是事出有因,那就未必了。
“殺良冒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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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戍說出了在心中藏了兩年的秘密,然後整個人都鬆了口氣,“郎君有所不知,我那位上官乃是突厥出身,他平時待我不薄,隻是他數年不得升遷,兩年前草原上大亂,鐵勒聯合葛邏祿和回紇攻殺突厥白眉可汗,不少突厥小部紛紛舉族內附……”
“當時那部族不但獻上了牛羊牲口,還將部中的好馬挑選出來獻給了天山軍,可是我那上官為了立功,便打算等宴會過後動手,將這部族上下全都砍了腦袋充作軍功。”
“若這部族真的犯邊,真刀真槍地乾了這一仗,真把他們全部上下都屠了,我眉頭都不會皺半下,可是人家把咱們當王師,好酒好肉地招待著,翻臉就要把人殺了,這種事情我做不出來。”
說到這兒,李戍沒有再說下去,可是邊上眾人都已經大怒起來,“此等殺良冒功,草菅人命之輩,也堪為將。”
張巡性情最剛烈,聽到這裡不由大罵起來,“沈郎,斷不可讓此人繼續為將,否則遲早必釀大禍。”
在張巡看來,邊將啟邊釁,和那些蠻子打仗不是什麼事兒,可是這種對歸附的部族下殺手,殺良冒功,才是動搖大唐的根基,這種事情傳將出去,草原上那些部族哪裡還願意歸附大唐,這隻會讓鐵勒人越發做大。
說起來聖人之前逼殺白眉可汗就是個敗筆,這事情雖然是回紇人乾的,可是在草原諸部看來,這便是大唐指使的。
“張兄放心,這事情某豈能坐視不理,就是不知道李校尉有沒有膽子指認你那位上官。”
沈光看向了李戍,他猜都猜到李戍當日拒絕上官後,估摸著差點就丟了性命,至於後麵那所謂的毆傷上官這種可大可小的罪名,估計是他那位上官怕把他逼急了,要不然他也不可能在敦煌城一躲兩年。
“他雖不仁,可到底對我有恩。”
“既然如此,那便算了。”
沈光搖了搖頭,張巡雖然有些失望,但也沒有怪組李戍的意思,這個時代的是非善惡觀就是這樣,或者說正因為如此,他才能更加放心地收服李戍為己用,隻要他不負李戍,李戍便絕不會負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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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