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自己聽聞的傳言果然是真,當年那位曾經豔冠一時的胡姬花魁和這位詩仙有過段風花雪月的歡愉時光,白阿俏故作低沉道,“詩仙不知,那位如玉阿姊按輩分算是我的堂姐呢,您當年離開延城後,阿姊因為思念過度而形銷骨立,最後黯然歸家嫁做商人婦……”
“如玉是你阿姊……”
李白有些狐疑地看著胸前平平無奇的龜茲王女,想當初那位美人膚若凝脂,雙峰如玉,雙手不可環抱,他才為其取名叫如玉,這一姓姐妹差距簡直宛如天壤之彆。
“阿妮,莫要和李兄玩笑了。”
沈光喊住了似乎要發毛的白阿俏,這個小妻自從見識過了王蘊秀的波濤如怒後,便對身材格外敏感。
“雖是玩笑,可那位如玉娘當年確實為詩仙不辭而彆而傷心欲絕,最後孤老終身,並未再待客嫁人。”
白阿俏瞪著李白道,這位詩仙雖是自家阿耶的偶像,可是在她眼裡這位流連花叢卻從不負責的詩仙委實就是個拔吊無情的渣男。
李白手中的長勺放了下來,想到自己過往的輕狂放縱,這位詩仙歎了口氣,“某過去浪蕩無羈,自以為半生瀟灑,實則害苦了不少人,如今想來,悔恨莫及,不知如玉娘如今何在,等某到了延城,自當去看她。”
若不是在長安城和楊國忠學了三個月的沈學,隨後又跟著稅務司跑遍了大半個關中地方,李白這段時日經常思考自己半生所行諸事,原本被他引以為傲的風流事跡,如今仔細想想確實多有負心之舉。
白阿俏愣了愣,她沒想到這位詩仙會認錯,要知道這個世上除了自家夫君外,其餘男子可不會覺得這位詩仙的舉動有什麼錯,反倒是豔羨至極,甚至誇讚不已。
“阿妮,你且回去,我和李兄好好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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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白阿俏點了點頭,隨即她看著有些黯然神傷的李白道,“如玉娘說過,她這輩子沒後悔過,我方才說的話還請不要放在心上。”
“李兄,往事不可追,多想無益,不如飲酒!”
等白阿俏離去,沈光親自為李白斟酒道,楊國忠的信中也和他說過李白在長安城的不少事,這位詩仙確實變化很大,至少能耐著性子和稅務司那些吏員一起算賬查案,放在以前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如今這位詩仙才真正有了幾分洗儘鉛華,不慕人間富貴的出塵仙氣,要知道他回到長安城後,便連永王幾次三番相邀都推卻了,哪怕楊國忠願意舉薦他為朝臣,他也依然堅持西去。
“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亂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煩憂。”
抑揚頓挫的低沉男聲有著莫名的磁性和魅力,沈光忽然明白為何詩聖會如此推崇這位詩仙,他聽過岑參吟誦北國風雪的豪邁無雙,也聽過高適慷慨激昂的燕趙悲歌,但是都不如詩仙這開口的隨意低吟。
“沈郎說得對,往事不可追,且飲之!”
李白舉杯,接著便一飲而儘,沈光作陪,也是酒到杯乾。
“好酒、好對手!今日當儘興矣!”
“今日不醉無歸!”
“不醉無歸!”
大笑聲中,沈光和李白推杯換盞,一杯接著一杯,男人之間的交情,有時候不需要那麼多話,隻要有酒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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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