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多謝李郎了!”
公孫大娘終究心軟了下來,她伸出依然白皙如玉的手朝李璡道,隨後這位欣喜若狂的宗室大王便牽著朝思暮念的愛人小心翼翼地扶著她上了身邊不起眼的尋常馬車。
“大王。”
看到自家大王竟然真的要和這位公孫大娘私奔去涼州,跟來的王府家將們都大驚失色,隻是他們尚未開口就已經被李璡喝住,“都毋要勸某,哪個敢攔,休怪某刀下無情!”
被自家大王冷眼相視,那些家將哪有膽子上前,這位大王乃是當今宗室子弟裡頭一個能打的,莫看聖人常喚大王小名花奴花奴地叫著,可大王也是在青海湖上陣殺過蕃賊的,那刀術可是厲害得緊。
“蘭娘,咱們走!”
放下車簾,隻穿了身灰袍的李璡回頭看了眼落日下的長安城,卻是放聲道,那聲音裡有著說不出的快意和自在。
……
華燈初上,大明宮中,李隆基看著自己那個酷肖自己的侄兒所留的書信,不由長歎了口氣,“蘭娘走了,花奴也走了,朕就這般不如沈郎麼!”
“三郎說什麼呢,這關沈郎何事,若不是永王,蘭娘又怎麼會離開,這長安城的富貴繁華從來沒留住過蘭娘的心,倒是花奴,真是好男兒,三郎可不能為難他!”
楊玉環看著悵然若失的李隆基,在邊上柔聲勸道,哪怕這位枕邊人再喜好音樂曲藝,可是在他心裡並不會對公孫大娘、李龜年他們平等相待,而那些去沈園的貴人們也不會,他們隻是想滿足自己的欲望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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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有求而不得,才會越發渴望,而越渴望,那欲望便越發醜陋!
楊玉環能夠了解公孫大娘的心意,若不是她有聖人護著,她又何嘗不是宜春院裡的那些可憐人。
“朕怎麼會為難花奴呢!”
李隆基搖搖頭,宗室子弟中李璡樣貌武藝才華都是上上之選,最難得的還是他這份癡情和灑脫,郡王的爵位說不要就不要,倒是讓他也羨慕得很,隻是他是做不出這等舉動來的,他年輕時遇到喜歡的人,隻會用儘一切手段去占有。
人總是對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心生向往,便是李隆基也難以免俗,於是他喚過高力士道,“派人傳旨,汝陽郡王移封安西,降爵三等,無有聖命,不得還朝。”
“三郎,不是說不為難花奴麼?”
見李隆基減了李璡的爵位,還下令他不得回長安,楊玉環不由皺眉道。
“朕可以成全他和蘭娘,但他是大唐的郡王,扔下爵位私奔,朕若是不罰他,豈不是人人效仿,再說朕這道旨意,或許正合了他的心意也未可知。”
李隆基自嘲地笑了起來,隨後寬慰著身邊的楊玉環道,“大不了等朕以後想他了,便傳旨讓他回來。”
“陛下聖明。”
楊玉環的眉頭展開,笑靨如花,可是心裡麵卻有些隱隱的失落,在她看來這長安城雖好,可是卻不得自由,若是有朝一日三郎願意舍了皇位,和她做對坊間的普通夫婦該有多好,隻是這等想法如同驚鴻一瞥,轉瞬即逝。
聖人是舍不得這至高無上的皇權,而她也做不了普通人家的尋常婦人,隻能寄望於彆人身上,想著若是換了自己該有多好。
……
三月初三,大明宮內改建而成的龍首原球場,早已擠滿了城中的勳貴文武、世家官員、便連那些西市裡的豪奢胡商也都終於有資格入大明宮觀賽,這些下注累積高達五十萬貫的胡商們此刻滿臉的雀躍興奮,以至於當他們看到那位喊著要加稅五成的新宰相,也都忘了那斷人財路如同殺人父母的深仇大恨。
兩場半決賽分了先後,日本和高麗那場比賽成了壓軸,率先出場的大唐和回紇的比賽,踢得雖然精彩無比,可是這種注定沒什麼好賭的比賽並沒有讓場邊觀賽的眾人興奮起來,當全場終了十三比一,隻有買了回紇人能進球的在那發了瘋似的狂喊,一比一百的盤口,封頂一千貫的賭注讓他賺了十萬貫。
然後這條幸運的賭狗就被龍武軍的士兵叉出了大明宮,而接下來隨著日本和高麗的蹴鞠隊登場,氣氛才變得狂熱起來,畢竟比起索然無味的賭局,這種勢均力敵的盤口才更加讓那些無聊的貴人們能夠感到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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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