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喬予凝總算賜予了他一抹短暫的眼神。
品嘗點心之後,口腔確實是泛起了一絲乾燥,跟下午茶一起配套的紅茶,跟她平日裡喝的茶相比,味道略顯平庸,她喝不慣。
生氣歸生氣,但不會跟自己味蕾過不去。
喬予凝伸出如同羊脂白玉般修長纖細的手指,端起桌上那杯散發著濃鬱香氣的咖啡,輕啜一口,口感醇厚絲滑。
是她平日裡最為鐘愛的那款咖啡豆所研磨衝泡而成的咖啡。
“還不錯。”喬予凝放下手中的咖啡杯,嗓音不冷不熱。
周時敘見狀,嘴角勾起一絲略顯無奈的笑意,他這是還比不上一杯咖啡了?
剛才跟她說話,就如空氣一般,完全被忽視,把他當透明人。
“那現在能否跟我說說,我哪裡得罪你了嗎?”
他們之間的冷戰,基本上都是她單方麵發起的,有時候他還沒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就被宣判了“死刑。”
就算死,也要死得明白。
就拿這次來說,前幾天發信息問她具體的回歸日期,得到的卻是一個紅色感歎號。
喬予凝見他跟她示好、主動開口詢問,也不再跟他僵著了,噘嘴道,“你上周去英國,為什麼不來看我。”
語氣中,委屈之情大於責備。
不來看她就算了,甚至都沒告訴她。
要知道,對於身處異國他鄉的人來說,如果看到自己朋友或者家人突然出現在麵前,那將會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
而她,還是從翟曜口中得知的這個消息。
周時敘連忙為自己解釋,“我去英國隻待了不到一天的時間,處理完分部公司的事情,就回國了,沒有停留。”
“絕非有意不來看你的。”
他那個時候可謂是分身乏術,不是故意隱瞞行程不見她。
喬予凝聽後,靜靜地凝視了他半分鐘,才勉強說道,“行吧,暫且相信你。”
嘴上這樣說著,但她心裡明白,他所言肯定是真的。
他這樣位高權重的人,與生俱來便有一種深入骨髓的驕傲與自尊,這使他不屑於編造謊言去欺騙他人。
更何況,他們之間已有長達二十幾年的相處時間。
雖然自己經常把他視為死對頭,還偶爾覺得他討人嫌,但不得不承認的是,他從來都沒有對她說過一句假話。
隻說過故意氣她的話。
周時敘從胸腔悶出一聲低笑。
眾星捧月的大小姐,有公主病是真的,氣性大也是真的,但好在不是一個蠻不講理的人,隻要能給她一個合理的解釋,還算好哄。
他抓準時機問道,“那現在能把我從黑名單裡放出來了嗎?”
喬予凝清亮的眸子瞅了眼,啟齒緩緩道,“看你表現。”
“你今天要是沒氣我,我就放你出來。”
她這般理直氣壯的回答,周時敘一時啞然。
他們之間,到底是誰氣誰?
坐在沙發上看熱鬨的翟曜悠悠插話進來,“周二狗啊周二狗,你說你這是何必呢,把我們大小姐惹生氣了,還得你親自哄。”
這一幕,在過去的歲月裡,上演過無數次。
周時敘轉動椅子,一雙長腿隨意交疊在一起,“你要是閒得沒事乾,就回你自己的公司去,彆在我這礙眼。”
翟曜依舊是一副不著調的樣子,“我要是沒事,還真就不會出現在你辦公室。”
“有事找你商量。”
周時敘:“說,有何事上奏。”
“奏你妹。”翟曜毫不客氣地回懟。
周時敘立刻轉頭看向旁邊的喬予凝,告狀似地說:“大小姐,他罵你。”
翟曜:“……”
陰險狡詐小人,說的就是麵前這位。
喬予凝則是一臉無所謂,糾正他的話,“我又不是你妹妹。”
她是有多想不開,才會選他當哥哥。
這下,輪到周時敘語噎了。
翟曜笑出聲,朝喬予凝比了個大拇指,“我妹妹說得太對了,某些人不要亂攀親戚。”
周時敘沒理睬他,而是再次望向正對麵的人,沒忍住在她額頭上敲了一下,“沒良心的。”
“給你準備的畢業禮物,看來是不想要了。”
喬予凝一聽,雙眸不禁睜大,眼睛瞬間亮了起來,急切地應,“要!”
她著實是沒想到,研究生畢業,還能收到禮物。
畢竟,在她本科畢業的時候,他來參加她的畢業典禮,就已經給她送上了一條璀璨奪目的粉鑽項鏈。
後來從翟曜口中得知,那條項鏈是花兩千萬刀拍下的。
如今,他又一次為她準備了畢業禮物。她覺得此刻的周時敘無比的順眼,格外的帥氣。
“想要?”周時敘輕佻眉梢,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剛才是誰對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