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身後你一言我一句,華蘭的興致也被激發了出來,同樣加入控訴官人的行列之中。
楊如錦迷瞪著朦朧星眸,在旁邊迷糊聽著,不發一言,是一個忠實的聽眾。
外院。
楊文遠和楊宇卿兩人繞著竹林、小院說話。
“叔父,仲懷他平日裡才學和我不相上下,但此次他卻連榜單的邊都沒摸著,我覺著其中另有緣由,侄兒希望叔父幫著打聽一下。”
雖然楊文遠已經猜到了背後原因,但保險起見,到底還是要具體探聽一番才行。
“顧廷燁是吧?行!”楊宇卿點頭。
他知道顧廷燁和楊文遠的關係甚好,幫著打聽不過是一句話的事而已,如果其後真有彆的緣由,還能當個人情使呢。
“不過你這上榜第四……”楊宇卿略微沉吟。
若是前三,亦或是第五第六,楊宇卿也不覺得奇怪,但這偏偏是第四,再聯合到自家武勳出身,由不得楊宇卿多想。
楊文遠也是明白楊宇卿的顧慮,當即開口道:
“侄兒和叔父想的一樣,雖然侄兒不是很在意會試名次,但是這偏偏是第四名,其中的緣由卻是值得考量。”
雖說會試會對考生的卷麵糊名,但到底都是由人來考量。
起始的登名造冊還是由主考官撰寫,最後呈上官家評定最後結果。
這兩方麵都由人來判定。
到底是官家對楊家的平衡之策。
亦或是文官集團的明昭排斥。
還是兩者兼而有之。
這背後的原因值得深思。
楊文遠思忖片刻,繼續道:
“到時殿試便可大約知曉一二了。”
“哦?如何得知?”楊宇卿問道。
“一般殿試時,不會對會試排名做更改。”
“確實如此。”楊宇卿點頭道。
“那等侄兒殿試對策時,顯露平庸之舉。”
楊文遠頓足,看向楊宇卿道:
“若是官家授意,肯定會繼續把我留在第四名,光明正大的表露意思。”
“若是文官大相公們的意思,那官家也會基於此順水推舟,將我的名次往下落一落。”
一個武勳家族的嫡係,而且還是即將承襲爵位的侯爺,於情於理,無論是官家還是大相公們,都不想讓楊文遠的科考名次名列前茅。
一個是基於君主平衡之策。
一個則是文官集團的自傲,和慣有鄙夷。
你一個武勳子弟奪了科考前三,讓我等書香門第如何自處?
楊宇卿聽著也覺得有些道理。
自家現在備受官家寵愛,現在自己就領了西廂都指揮使的職位,已經是武將裡的高層,若是楊文遠再考了個進士前三,那今後仕途同樣一帆風順。
考慮到當今官家年邁……
文武結合之下,確實會讓楊家有尾大不掉之嫌。
在這即將改朝換代的時候,楊家的表現確實有些突出了。
如若不是官家現在還需要楊家作為不立嗣的支持者,說不定會把楊文遠直接刷落……
見楊文遠還未步入仕途,但已經有了官場思維,楊宇卿欣慰的同時,也有些擔憂。
畢竟文官之途不似武將。
文官不光講究才能,還講究陰謀算計和對官家意圖的揣摩。
如果把武將比作,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那文官就是殺人不見血。
越是高位便越是如此。
如此想來,楊宇卿一時間也不知道楊文遠科考中第,到底是好是壞了……
一日慶賀。
用過晚宴後,楊宇卿和陳大娘子把鬨騰著不願意走,晚上想要陪著華蘭一起睡的楊如錦強行拉走。
夜晚。
天空似乎知道今天是個好日子,萬裡不見半點烏雲,星河燦爛,一勾彎月淺淺地掛在正中央。
梓澤居。
臥房。
橘黃色的光影下,楊文遠帶著些許酒氣倚靠在床頭,華蘭在梳妝桌前慢條斯理地卸下首飾。
氛圍安靜而溫馨。
楊文遠恍惚間,覺得他和華蘭似是已經相處了幾十年的老夫老妻一般,但仔細想來,兩人成親卻還沒足一年。
眼前的窈窕身姿在燈火的照耀下更顯姿色,洗漱過的濕漉發絲貼在背部,凳子上的線條圓潤飽滿,往上流轉出優美的弧度。
這映入眼簾的一幕,讓喝了酒卻還沒醉的楊文遠頭腦有些充血,喉結滾動不止。
不過想到華蘭為了子嗣在調理身體,自己也要積蓄精氣禁欲,楊文遠當即晃了晃腦袋,將腦子裡胡思亂想的廢料甩到了邊角。
“你今天好像忘了喝藥?”楊文遠突然想起這回事。
不過又想到今日高興之下,華蘭也一起喝了酒,便以為是不能與湯藥一起混合,也沒在意。
卻沒曾想,華蘭突然將螓首轉了過來,臉已燦若桃花,美眸如一池春水蕩漾,水光瀲灩,氤氳出媚意欲滴。
“往後…往後不用喝藥了……”
“什…什麼意思?”楊文遠咽了咽嘴裡不存在的口水,喉嚨裡隻覺得一陣乾澀。
“賀老夫人說已經調理完了。”說著話,華蘭不好意思地瞟了楊文遠一眼,不過立馬被楊文遠那炙熱的目光嚇退,眸光如同受驚的小鹿一般往旁邊跳開。
楊文遠立馬心領神會。
踏步上前,一把摟住華蘭的身子,將其壓在梳妝桌上。
羊脂白玉般的皓腕被輕輕扼住,貼近細嗅,口鼻呼吸間皆是其獨有的馥鬱體香。
“人逢大喜,親朋好友必有好禮相送,夫人……”
楊文遠目光灼灼地盯著華蘭那紅彤的俏臉,落在了那囁喏不語的櫻唇,以及一處惹人眼暈的鴻溝:
“你的禮物呢?”
麵對楊文遠錐處囊中地抵住自己,華蘭的臉色再也繃不住了,默默不語,就要往近在咫尺的床榻上去。
結果人剛走,盈盈一握的細腰便被楊文遠摟住。
“我的禮物在這裡。”
說著,楊文遠清掃掉了梳妝台上的所有阻礙。
“啊?”華蘭紅潤的臉色上帶著些許呆萌。
“就在這!”
多說無益,楊文遠開始實施行動。
很快,一件件衣物便散落在梳妝桌周邊,楊文遠也開始進入正題。
埋頭苦乾。
今夜月光明亮。
月色越過窗台,投射在梳妝桌上,映出華蘭那如同火燒雲一般的紅暈兩頰。
青絲時不時在空中淩亂飛舞,繼而跌落、耷拉在身上。
月影下的影子重合交疊,似如狂風暴雨中的浪花,激昂澎湃,又如一葉扁舟,隨時可能傾覆。
不過好在,有楊文遠牢牢把持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