驅車來到了南城區,時間還早,劉羽並沒有直接回家,反倒是去了記憶中菜市場的方向。
小的時候,他最高興的事情就是母親接自己放學的回家的時候,帶自己來菜市場。
因為每次來這裡,母親都會給自己買上一串糖葫蘆。
“郝大爺,來一串糖葫蘆!”
十年了,賣糖葫蘆的老大爺沒什麼變化,糖葫蘆的味道似乎變了,變得沒有自己印象中的那麼美味了,似乎少了一種味道,那應該是家的味道,應該是溫暖的味道。
劉羽強壓住心中的酸楚,一邊咬著糖葫蘆一邊向著菜市場裡麵走去。
菜市場依舊喧鬨,隻是少了很多熟悉的麵孔,有的攤位已經離開,有的攤位則是子承父業。
劉羽一邊熟絡的和自己認識的人打著招呼,一邊挑揀著一些新鮮的蔬菜。
“你是小羽嗎,幾年沒見,一轉眼都這麼大了!”
“是啊,以前和她媽媽一起來買菜的時候,還是一個半大小夥子呢。”
“小羽,這些年你去哪兒了?”
一群大爺大媽圍了上來拉著劉羽,問東問西。
劉羽倒也沒覺得煩,而是十分客氣的和他們打著招呼。
“羽哥,你回來了?”
這時候一個穿著皮革圍裙,長得膀大腰圓,臉上卻十分斯文的年輕人推開眾人圍了上來,一看到劉羽,表情上滿是激動。
“你是…小石頭?”
劉羽看著年輕人過了好久才想起一張稚嫩的臉。
小石頭全名石泰然,是劉羽為數不多的朋友之一。
小的時候,石泰然很是瘦弱,而且個子也不高,皮膚也有些黑,所以劉羽才會叫他小石頭。
十年的時間過去了,以前的小石頭已經變成了大石頭,裸露在陽光下的手臂,充滿了肌肉的輪廓,看上去很有美感。
“是我啊,羽哥!”
石泰然哈哈大笑,走上前來,想給劉羽一個熊抱,可是看到身上油膩膩的皮圍裙,尷尬的笑了笑,又退了回去,“身上太臟就算了吧!”
“你這臭小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世故了!”
劉羽錘了石泰然胸口一拳一把將他抱在自己的懷中,拍了拍他的後背,說道:“好兄弟,好久不見了!”
“羽哥,這麼多年你都去哪兒了?回來怎麼不說一聲,兄弟我好為你接風啊!”
石泰然一邊說著一邊拉著劉羽,往自己的肉鋪走。
“我前兩天才回來的,回來就一直在忙,也沒有時間!”劉羽笑著回應道,隨後從口袋裡摸出了煙,遞給了石泰然一顆,自己點燃了一顆自顧的抽了起來。
“倒是你小子,以前的時候不是信誓旦旦說自己要考大學,現在怎麼子承父業了?”
劉羽瞥了一眼石泰然的肉攤兒,忍不住問道。
記得小的時候,小石頭的父親就想讓他輟學學手藝,可是小石頭說什麼也不願意。
總是嘴裡念叨著一句話,燕雀安知鴻鵠之誌哉?
用他的話講,父親就是一個一輩子靠雙手過活的老百姓,而他要做的是人上人。
下人勞力,中人勞智,上人勞人。
而他石泰然要做的就是勞人的人上人,要創建一個屬於他自己的商業帝國。
“哎,一言難儘啊!”
石泰然好像想起了什麼,苦笑著搖了搖頭。
劉羽長長的歎了一口氣,也並沒有說什麼,把一些沉悶的事情埋在心裡,就是一個男人成熟的標誌,自己這個小兄弟已經長大了。
“羽哥,這次回來就不走了吧?”
“嗯!”
“你等著,我給你切點肉帶回去!”
石泰然猛的抽了兩口煙,將煙頭扔在地上踩滅,回到攤位上,拿起了刀,十分熟練的切了一大塊牛肉,裝好袋子,遞給劉羽。
劉羽也沒有客套,“行,那我就拿著晚上的時候弄兩個小菜,到時候咱們哥倆好好的喝點兒!”
“是要好好喝點!”
石泰然咧嘴一笑,點了點頭。
“那行,我就先回去了,你一會兒早點收攤,去我家裡喝酒!”
說完這話,劉羽便轉身離開了。
這時候有個人走到了肉攤前,劉羽覺得有些不對,就停下了腳步,站在人群之中,想看一看這三個人究竟要乾什麼。
為首的是一個中年男子,流著一個大光頭,臉上還長了一道疤,好像是一隻黑色的蜈蚣爬在臉上,看起來有些猙獰。
“小石頭,咱們的帳是不是該算算了!”
刀疤男氣勢洶洶的走到肉攤前,一腳踹在了攤位上。
“刀疤哥,您能不能再寬限幾天,最近這一段時間我確實手頭有點緊,而且肉鋪也沒有什麼生意!”
石泰然一臉窘迫的說道,“這樣吧,我給哥幾個切一條肉拿回去吃!”
說著石泰然切好了一大條肉,裝在袋子裡,滿臉賠笑的遞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