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說什麼,你坐著彆動,我去看看。”
許守靖起身正了衣冠,緩步走過去,順手拍了下他的後背,暗不可察的送過去了一絲真氣。
錦衣公子轉過頭,看到是一個讓他身位男人都不禁愣神的俊俏公子後,蹙了蹙眉:
“你是何人?”
江湖女子麵紗下的絕色容顏微怔,這不是剛才那個五行絕脈嗎?
許守靖乾咳了一聲,很不客氣的坐在江湖女子的身邊,在兩人錯愕的注視下,拿起她的酒杯在手裡晃了晃:
“兄台,還需要解釋我是何人嗎?”
錦衣公子臉色陰沉如水,冷笑道:“自然是不需要了,不過,你也用不著了。”說著,手上已經掐起了法訣。
他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幾位同伴都看在眼裡,若是得手了會有吹噓的資本,若是失敗也隻會被損幾句。
但如果是被彆人截胡那就不一樣了,等於是踩著他的肩膀順帶還給了一巴掌。
如果不找回場子,恐怕要被笑很長一段時間。
幾息之間,錦衣公子的法訣已經彙聚完成。
許守靖淡定的喝了口酒,笑吟吟地抬起左手,“啪”的打了個響指。
下一刻,錦衣公子悶哼了一聲,手中法訣印記破碎,繼而眼中充滿了不可置信。
他清楚地感受到體內的五行紊亂,經脈堵塞,短時間內恐怕難以再用法術。
他怎麼看都是個凡人而已,怎麼做到的?
江湖女子若有所思的看了許守靖一眼,一言不發。
“你到底是誰?”錦衣公子恨聲道。
許守靖沒有搭理他,轉而對著江湖女子,笑道:“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無須在意。”
見自己被無視,錦衣公子目露冷光,手中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一把短劍,銀光一閃,朝著許守靖的咽喉捅去。
許守靖臉色微冷,旋即朝著桌子上的劍柄抓去,一時情急,完全忘了江湖女子還握著劍柄,手上頓時傳來了柔弱無骨的細膩觸感。
“……”不小心抓錯了。
利刃在前,許守靖顧不得再鬆開,乾脆連帶著她的手與劍柄一起握緊,反手長劍出鞘,‘叮’的一聲彈開了短劍。
錦衣公子驚慌失措,腳下失衡朝後仰了半個身子,許守靖乘勝追擊,一腳踩住他的大腿,在其落地的瞬間徹底奪過長劍,乾淨利落的向他的心臟捅去——
鏘——
長劍懸停在錦衣公子胸口前三寸,再難更進一步。
“閣下何必要下殺手?我的朋友也受了教訓,不如賣我一個麵子,此事作罷如何。”耳邊傳來了一個儒雅隨和的聲音。
抬眼望去,緩步前來的儒生嘴角噙著微笑,眼神卻暗藏鋒銳,左手抬起,綠色的靈力形成了一條若隱若現的絲帶,纏繞著長劍的劍鋒。
許守靖是真的覺得就把這貨殺了也無所謂,但此時被阻止,心中突然有了其他的打算,便收起長劍,平靜道:
“若是他有機會把我殺了,你也會勸你的這位朋友收手嗎?”
褚敖淡然一笑:“你我皆知做這種假設沒有意義,何必這麼問?”
“那倒也是。”許守靖點了點頭。
褚敖把被嚇懵了的錦衣公子拉了起來,微微一歎,拱手笑道:“也算是不打不相識,在下青扇門褚敖,敢問閣下名諱?”
“炸天幫,許缺。”許守靖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炸天……”褚敖微微一愣,明顯是從未聽過這種大逆不道名稱的幫派。
“哼。”錦衣公子剛回過神,聽了許守靖的話,冷嘲道:“怕不是什麼不知名的小門派吧。”
許守靖嗬嗬一笑:“是啊,確實是小門派。就是不知道,剛才究竟是誰輸給小門派了呢?”
“你!”
錦衣公子是一點就炸的性子,抬腿就要上前,卻被褚敖伸手攔下,他和煦道:“許兄,這次是我朋友不對,給你陪個不是了。”
言罷,又拉著錦衣公子致歉,錦衣公子不情不願的附和了聲,一眾人才離去。
等人走得差不多了,江湖女子定定地看著許守靖,清澈的眸子中有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許守靖略顯莫名,看樣子也不像是一見鐘情的展開,倒像是……看到了什麼奇珍異寶。
過了片刻,江湖女子平靜道:
“把劍還我。”
“啊……哦。”許守靖尷尬咳了一聲,把手中長劍遞了過去。
江湖女子把長劍收入鞘,低垂著眼簾,沒來由地說道:“此劍為家師所贈,除了我之外從未有人碰過。”
許守靖眨了眨眼睛,沒有說話,等待她說下去。
“所以,你欠我一個人情。”
江湖女子往桌子上放下碎銀,提劍離去,隻留下許守靖在原地風中淩亂。
荊銘走上前,看了眼江湖女子離開的方向,奇道:“少主,她憑什麼說是你欠她一個人情,就算你借用了她的劍,也隻是與先前‘英雄救美’扯平吧。”
許守靖搖了搖頭,低聲道:“她不需要我救。”
頓了下,又補充了一句:“但不知道為什麼,她好像很需要我的一個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