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比起許守靖那種不管三七二十一上來就下天元的“棋癡”來說,自小沉迷棋道的這個侍女顯然會是一個更好的對手。
然而,在侍女期待的目光中,趙扶搖卻搖了搖頭。
侍女滿眼失落,雖然不解,但也沒有多說什麼。
“下次吧,現在沒這個心情。”趙扶搖衝她歉意一笑,目光飄過棋盤,最終又流轉到逐漸轉陰的天際。
不是沒心情,而是……人不對。
……
……
“兄台,好久不見!可是來參加詩魁競選?”
“是啊是啊,難道你也是?”
“那是當然,聽說這回由國子監的孔祭酒坐鎮,與前些天剛舉辦過的那次完全不是一個檔次,瀟湘館的染曦姑娘也會到場唱詞……”
馬車停滯,人頭攢動,才子文人談笑風生,彼此結伴著走進囊括了半條街的高樓。
龍淵閣作為京城為數不多能與醉仙樓搶生意的存在,其中一點就是占地麵積足夠大。光是單一酒樓就有五層,琴棋書畫,說書酒茶各分一樓,建築風格也追求極致的沁心淡雅,就是為了吸引喜好此道的文人騷客。
不過,前些日子花了大價錢舉辦的詩會,卻遭到了慘淡收場。
掌櫃是抱著與第二日的禦前比武對應,才選擇了那麼個時候舉辦詩會,堅信一文一武的名頭定能吸引不少官宦與富貴人家到來,更何況還有月夕的節日加成。
但真正前來的,卻大都是不怎麼出名的寒門書生,目標人群的王公貴胃反而沒來幾個。
這不廢話……但凡是拿得出手身份的人物,在第二天就要決定朝堂格局的這種關鍵時候,怎麼會有心思去參加沒什麼實際作用的詩會?
掌櫃對此也是後知後覺,但成本已經投出去了,就這麼吃啞巴虧?那不行。
於是,就有了這次的龍淵詩會,花了更大的成本,找了不少關係,才把孔祭酒給請來坐鎮。
剛好在禦前比武之後,王公貴胃都需要舒緩一下這些日子被“女帝收子”刺激得快停下的小心臟,對此自然是大力支持。
許守靖奪下禦前比武的魁首,說是這一代的武魁並不為過。
但對於這麼一個明擺著就是來破壞朝堂生態的家夥,他們實在拉不下臉去一個勁兒的猛吹。
那就再整個“文魁”吧,轉移一下現在京城的注意力也是好的,不用被那個“女帝之子”的武魁煩心了。
掌櫃的自己都沒想到,這次破釜沉舟的一舉會造成這麼大的影響。
看看,不是重臣嫡子就是藩王世子,連名聲大傳天下的詩人也不少……等等,那不是趙王的牌子嗎,彆人沒有特殊情況的話,都是派子侄輩分的人來走個過場,這位怎麼直接來本人了……
——
龍淵閣外,已經把“大駕光臨”和“有失遠迎”說到這輩子都不想說的夥計,無意中看到停靠馬車上趙王府的牌子,頓時一掃剛才的疲憊,連忙快步上前,抬手行禮道:
“趙王殿下大駕光臨,小人有失遠迎,快……”
‘快快請進’還沒來得及說完,他發現從馬車中走出來的是一個俊俏似仙的公子,微是一怔。
有傳聞趙王殿下不過十三歲,男生女相,俊美非凡……這俊倒是挺俊的,恐怕整個大璃都沒幾個能比的……但怎麼看都至少十七八了吧,難不成認錯了?可這確實是趙王的牌子……
失神間,卻看到眼前的俊俏公子眨了眨勾人的桃花眼,擺了擺手:“我不是趙王,他是。”說著,指了一下身邊。
夥計順著他的手指方向低頭看去,至少矮了半個身子的華服少年蹙了蹙眉,可愛的臉蛋一癟,沒好氣道:
“看什麼看?你擋到本王的路了。”
“啊……是小人失禮了,殿下和這位公子裡邊請……”
夥計連忙讓開道路,躬身把二人迎了進去,心底卻在誹腹。
這真的不是女孩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