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邊的機械廠家屬院。
“大嫂,你彆想著偷懶讓我一個人傻了吧唧地刷這麼多碗筷,你要是不乾,我也不乾!”
一家人吃完飯,高琴收拾完碗筷,看著滿滿的一盆,不高興地喊道,
“啥意思啊!欺負我家男人不在家啊!”
高琴的男人李愛華年初的時候辭掉了醬油廠的工作,跑去南方打工去了。
高琴和李愛華就一個兒子,也已經有八歲大了,不過家裡住房緊張,他們娘倆依舊睡一張床。
高琴現在就盼著李愛華年底從南方回來的時候能帶回來兩三千塊錢。
加上他們的積蓄,再從親戚朋友那裡借一借,可以買一套便宜的平房搬出去了。
“誰欺負你了!你也彆動不動就拿老二不在家說事,我男人在家也屁用不中!”
黃娟罵罵咧咧地從屋裡走出來,心煩地說道。
就如她說的,她男人李建國就是那種油瓶子倒了都不扶一下的大老爺們,家裡什麼活都不管不問。
每天從廠裡下班,就找工友打牌,他們還玩錢的。
有時候甚至能輸一兩塊錢,當然也有賺的時候,可一個月下來,那還是輸的多,甚至因為打牌就得扔出去十塊錢。
李建國的一個月工資才八十啊!
不光這事讓黃娟心煩,李建國喝了酒脾氣就變壞,心氣不順就會打人,踹人。
他倒也不是天天喝酒,可一月得有這麼一回,比她快要絕經的例假還準呢!
家裡就這麼點地方,她還有三個孩子呢。
其實,她生了四個,最小的李冬樂,從幾個月大,就過繼給了林靜文和老三了,也住一個屋簷下,就是不和他們睡一個屋了。
其他的三個孩子,兩男一女,老大十二歲,老二也十歲了,老三這個閨女八歲。
現在老大睡在他們屋裡專門放的一張單人床上,老三跟著他們睡大床,老二跟著婆婆睡。
公公前幾年去世了,一張大床,睡一個大人和孩子完全能睡得開。
隻是再過幾年,閨女也變成大姑娘了,那怎麼也得有一張自己的床啊。
黃娟現在就盼著老二和老三一家搬出去,這樣房子就能空出來兩間了,這住房立刻就鬆快了。
可眼見著老三學校的房子都要分下來了,他們一家可以先搬出去了,但是又突然出來了一個周心萍,還把老三媳婦給氣得回娘家了。
馬上能空出來的一間房眼見就要飛了,黃娟也生氣,把老三在心裡狠狠地罵了一頓。
什麼玩意啊,還不如她男人呢,至少她男人不在外麵找女人!
黃娟走到院子裡蹲下來,一碰盆裡的冷水,被冰地立刻叫喊道,
“哎喲,這水咋這麼涼啊!快,往盆裡倒點熱水,這麼涼的水可怎麼刷啊!”
“倒什麼熱水,家裡都沒熱水用了,之前老三媳婦不一樣用涼水洗,就你們嬌氣啊!”婆婆張蘭香立刻就吼道。
高琴和黃娟不約而同地說道,“那是老三媳婦傻!我們可不會像她那樣!”
婆婆張蘭香,……
一會兒洗腳的熱水也沒有了,還得再燒,還得再花碳錢,這兩個敗家兒媳婦。
張蘭香灌了一鐵壺水,準備去廚房燒上,就發現爐子的火滅了,再看看爐門都封死了,氣得頓時罵道,
“誰把爐門封的這麼死,火都滅了!咋燒熱水啊!”
大嫂黃娟聽到這罵聲,頓時心裡一咯噔,脖子縮了縮,自己小聲嘟囔,
“那爐子難用死了!也不怪我啊。”
張蘭香又要重新點爐子,弄的煙熏火燎的,嗆的她一直咳嗽,心裡的火也是越積越多。
自從老三媳婦進了門,她就沒再乾過點爐子這事,這都是林靜文的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