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拿來手機,最近通話記錄一欄顯示亂碼。
給通信公司打電話去查,卻顯示方才沒有人給妻子打過電話。真是大白天見鬼了。
“先這樣吧,十有八九是昨天晚上惡作劇的人,”吉野說道:“我今天一定把她查出來。”
吉野離開家,徑直往公司去。
他打算翻看一下自己近期跟蹤的客戶,好從中發現可疑的對象。
期間,妻子又打來電話,說那位老婆婆不停地給家裡去電話,反複要求還錢,跟老婆婆講道理,老婆婆卻完全不回答,說完就掛。
接著,吉野的哥哥,同樓層的鄰居也打來電話,同樣受到了那位追債老婆婆的騷擾。
這些都是吉野平常追債用的低級手段,沒想到有一天竟然還到了自己的頭上。
“真是可惡透頂,”吉野捏緊了拳頭,“是想要跟我不死不休麼。”
到了公司,平常慣熟的同事問他:“你最近手頭是不是很緊?怎麼有個老婆婆打電話,說你借了她的錢不還。”
吉野氣昏了頭,翻開工作記錄,發誓一定要把惡作劇者找出來。
過了一會兒,同事們聚集到窗戶邊,有人喊道:“吉野,快來看呀。”
吉野走過去,大樓對麵兩個路燈之間掛起了巨大的橫幅:【吉野桑,還錢!】
緊接著,有人喊道:“快看對麵樓上!”
對麵自樓頂而下,滾落一幅巨大條幅,還是那5個字:【吉野桑,還錢!】
“總算要露出馬腳了。”
吉野臉色青黑,一言不發,走下樓,到視頻監控室,調出剛才大門口的監控視頻,再次傻眼了——
空無一人的馬路上,橫幅憑空出現了,自顧從一個路燈卷向另一個路燈,全程無人操控。
“這是鬼把戲?魔術嗎……”
連公司的物業管理也被驚掉了,直呼不可思議。
吉野連忙跑向對麵的大樓,此時心裡已覺得不大對勁。但仍然安慰自己:或許是用無人機操作的,這樣一來牽引的繩子很細小的話,視頻裡看不到也屬實正常。
可走出大樓之後,天上也沒看見無人機什麼的,可見這種猜測也是一廂情願的多。
到了對麵大樓,查看了樓頂附近的視頻監控,在方才橫幅垂下來的時候,也完全沒有什麼人上樓,條幅就那麼憑空落了下去。
直到此刻,吉野終於冷汗直流。
公司暫時沒法兒待下去了,吉野拿著資料回到家中,妻子打開門把他迎進來,問道:“你今天上午怎麼定了那麼多外賣?害我付了好多錢。”
“什麼外賣?我一個都沒定過。”
一進家門,才看見滿桌子的披薩,飯團,壽司,烤肉,冷麵,幾天都吃不完。
跟外賣公司打電話,查詢是哪個手機號定的賣外,結果人家看到的也是亂碼。
吉野感覺自己的精神開始有些混亂了。
“到底是誰?我們談和罷,好不好。”
這麼想是不錯,可惜現在連對方的麵也見不著,聯係方式都沒有。
接下來的一天更是讓吉野崩潰,七八個身著暴露的風俗女郎接續上門服務,搞得妻子臉色極度難看。
像催命符一般的救護車來了又走,走了又來。
吉野的心臟隨之不停跳動。
臨近晚飯的時候,專門服務殯葬業的公司也找上門來,協商吉野的安葬事宜。
到了晚上,那永不停歇的敲門聲再度響起。打開門一看,空無一人。偶爾能看見一個頗有些熟悉的、佝僂的老人身影在樓道裡徘徊,幸田急急忙忙衝上去,才發現自己看岔了。
接連幾天,吉野遭遇的都是這般看似無止境的狀況。
這讓他聯想到了自己曾經對那些可憐的欠債人,做出的一件件現今回想起來極其過分的事情。
那個時候,吉野看著他們一張張憔悴又無助的麵龐,還忍不住自鳴得意呢。
公司裡有一個叫良奈的前輩提醒他事情不要做得太絕。
吉野還嘲笑對方,告訴他:“良奈醬,借高利貸的人都是社會的蛀蟲,完全不必對他們抱有同情心。另外,你須曉得,討債是門手藝,隻有最好的討債人才能從已經榨乾的蘿卜裡擠出汁液啊。”
這話說的不錯,吉野就是幸田公司最厲害的討債人之一,去年年底的紅包,吉野拿的很厚。
可誰曾想,事情會發展到今天的地步呢。
終於忍不住了,吉野打電話報警,可到了晚上警察才找上門來。
吉野滿臉憔悴地將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告訴了警察,可憐巴巴道:“警官大人,我真是受夠了,這樣的惡作劇快要將我逼瘋,你行行好,把她揪出來罷,隻要不再折磨我,怎樣都可以。”
警察低著腦袋,一點點做完記錄,忽然說道:“我頭一次聽說,借高利貸的人還要報警呢。”
吉野驚呆了。
這說話聲十分蒼老而沙啞,分明來自一位老太婆。
吉野瞪大眼睛看著警察。
警察抬起警帽簷,露出一張蒼老的臉,滿臉皺紋,衝他笑著。
吉野心臟一下子縮成一團,背後冷汗直流——
認出來了,這位老人正是前不久被他逼死的田中裡美的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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