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切莫動手!”一直在旁觀事態發展的丘頓突然說道。他走到近前,先向威爾遜施禮,又向鄧普拉施禮。接著說道:“尊敬的鄧普拉將軍,我是特爾吉聯邦使團的隨員丘頓,有些事情我要說明一下,免得您產生誤會。”
見鄧普拉雖然仍保持著防禦姿態,但也沒有打斷自己的話,丘頓趕忙繼續說道:“今天這件事情的起因是那個小姑娘偷竊了我方特使的東西,我們才會想要將她帶回查問。因為事出突然,又涉及我方隱私,所以未及向蘇麗爾官方通報便私下行動了。不想這小女孩有多人護持,一味抗拒,更打死打傷我方衛隊多名隊員。無奈之下,為了不引起更多傷亡,也為了不給蘇麗爾官方造成麻煩,我們才將情況通告了調停組,想必威爾遜先生也是受命前來解決此事的,希望將軍不要誤會。”
丘頓這番話真假摻半,同時也婉轉地保留了各方的顏麵,實則是給了鄧普拉一個撒手此事的台階。
聽了這番解釋,鄧普拉並沒有放鬆下來,因為事實明顯不會像丘頓所說的這麼簡單。同時,他對珠珠的身份也更加關注起來。
但是,該如何回應丘頓的這一套說辭呢?鄧普拉心下開始盤算對策。
見鄧普拉露出思考的表情,丘頓鬆了一口氣,繼續說道:“剛才您也看到了,確實是那女人出手在先,威爾遜先生想要拿她回去查問也屬正常。現在調停組的工作即將開始,希望將軍能以大局為重,不要自己人起了衝突才好!”
丘頓這番話,實在是出於好心。
帶珠珠回去問話,是他此行的目的,身負壓力之下必須完成。
雖然,以現在的情形來看,威爾遜是他完成任務的保障。可同時,他也對威爾遜蠻橫的態度,低劣的手段十分不滿。更對一身正氣,麵對能力高過自己的對手也敢堅持原則的鄧普拉心存好感。
丘頓雖然並不清楚威爾遜的底細,但已經看出此人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作風,也發現威爾遜好像在故意挑起鄧普拉的怒火。
他實在不願意看到鄧普拉因為這件事情而受創於此,所以才出來解釋,打個圓場,希望能和平解決此事。
威爾遜斜睨了丘頓一眼,顯然對他出麵做和事老的舉動十分不滿。
對於西萊爾和珠珠的身世,威爾遜早就一清二楚。劫持珠珠,威脅西萊爾,拿到那份重要的名單,以此推動並完成對包括蘇麗爾在內的整個地區的戰略布局,這一計劃的實際執行者就是他。
隻是由於他本人和他所代表的麥肯一方不便直接出麵,這才找了個由頭讓特爾吉聯邦的人去綁架珠珠。
威爾遜原以為自己對西萊爾一家的情況了如指掌,可是萬萬沒想到,這本該是手到擒來的差事,卻從一開始便橫生枝節。
先是抓到了珠珠的一夥人被神秘的火係注師全滅,接著就是在山林裡再次阻截的時候,被個不明底細的胖子打亂了安排,還得到了西萊爾很可能已經是高級注師的消息。
無奈之下,威爾遜才決定親自出麵了結此事,哪想又被鄧普拉的王室衛隊橫插了一杠子。
所以,實際上,威爾遜心中的怒火,比他表現出來的要強烈得多!特彆是與西萊爾交手時還差點吃了大虧,這讓他更加難以釋懷。
威爾遜來到蘇麗爾第二件要辦的事情就是立威。隻有讓這些還沉浸在往日光輝裡的蘇麗爾人知道恐懼害怕,知道卑躬屈膝,知道無條件地服從,他才可以把計劃按部就班地執行下去。
既然鄧普拉偏要管這個閒事,威爾遜也絕不介意拿他們開刀,“拿蘇麗爾王室衛隊的榮譽與自信來立威。”這個選擇,也很不錯!
隻不過,除了殺人,威爾遜更喜歡誅心。
所以他才故意激起鄧普拉的怒火,故意挑撥得群情激奮。
接下來,他就要給這些無知愚蠢的蘇麗爾人雷霆一擊。不隻是給他們留下身體上的創痛,更要擊潰他們的心靈,讓他們在今後的每一天,隻要想起他威爾遜,想起麥肯都會因恐懼而顫栗,都會知道除了順從再沒有彆的選擇。
這就是威爾遜心中的打算。
哪想得到好戲正要出彩的時候,丘頓居然跳出來打圓場!哈!愚蠢的特爾吉人!
感覺到威爾遜陰寒的目光,丘頓有些不解。
在他想來,身為調停組的成員,不是當以促進和平,阻止爭鬥為首要責任和目的嗎?無論如何,威爾遜也該避免和蘇麗爾官方發生衝突才對呀!那自己剛才從中調和,做的又有什麼不對呢?
丘頓開始暗自戒備起來。他實在看不透這個手段毒辣的高階注師的心思。
“對我來說!有時候,猶豫就是拒絕!”威爾遜突然說道。
鄧普拉聞言一驚,剛要反應,就見威爾遜手上的毒絲已經電射而至。他忙挺槍上挑,那毒絲卻突然變換角度,繞過槍尖,突破了屏障,直往他身後襲去。
“小心”兩字還沒來得及出口,鄧普拉就聽得身後傳來一聲慘哼,忙回頭望去。隻見一眾騎士位列最前的一人已經翻身落馬,那根毒絲正中心窩,露在外邊的部分還在微微顫動。
落馬的騎士正是鄧普拉的副官,是一位始終追隨他左右的忠實夥伴,是他很好的朋友。
此刻,卻已經是一具屍體,瞬間變得灰暗的臉上滿是憤怒與不可置信的神情。
“哼哼!這是一個教訓!希望你能牢記!現在,帶你的人去把那女人給我抓過來。這是又一個機會!不要猶豫,我真的很討厭,被拒絕!”威爾遜冷漠的聲音傳來,就像鐵鏟在鍋裡攪動,難聽又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