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頓求見,令大家均感意外。
剛才大師屋裡動靜不小,房頂更是破開一個大洞。
狂雷擔心胖子老大的安危,請了謝洛夫一起趕過來看望。
暴雷另有公乾,沒有出現。
衛兵們不知道裡邊發生什麼事,沒有大師許可又不敢入內,隻得在外邊張頭張腦地探看。
就在此時,丘頓來了。
“你來做什麼?”西萊爾等人站在屋外的空地上,她美目中泛著冷意問道。
這丘頓,是敵非友,在遇到大師前,可以說是被對方追趕欺負了一路,啞兒夫婦更是因他而死。
所以,雖然此時此地不宜尋仇,但西萊爾也絕對沒有好臉色給他。
“見過大師,見過西萊爾公主!見過謝洛夫總長各位!”丘頓不卑不亢地向眾人施禮。
謝洛夫等人雖然不了解之前發生的事,但也能清楚地感覺到西萊爾對丘頓毫不掩飾的敵意。
狂雷對西西這位“醫療聖手”始終心懷感激,此時不待她吩咐,便把碩大的身體一橫,擋住丘頓的退路。
大師沒說話,隻向丘頓微微頷首,算是回禮。
“公主殿下!此前丘某做下的事情雖有難言苦衷,卻自知積重難返!若殿下複仇之心,已經片刻難忍,便現在將邱某斬殺亦無不可!隻是,在下從來不會引頸就死,還望您斟酌!”丘頓這話說得十分硬氣。
他雖然身材矮瘦,麵色發黃,可此時於包圍中卻能挺身而立,侃侃而談,倒也顯得氣度不凡。
狂雷可不管他“凡不凡”,聞聽此言帶著挑釁之意,早已按捺不住。
“黃臉的漢子,你轉過來,咱們比劃比劃!”他悶聲說道。
狂雷其實已經在刻意控製音量,但仍然震得四周的房屋嗡嗡作響。
“小朋友,稍安勿躁,且聽他說完再動手不遲!”大師發話道。
他從心眼裡喜歡狂雷這對兄弟。
此刻,見狂雷為西萊爾仗義出手,毫不猶豫。
便更確定這對兄弟都是那種一旦認可對方,便會赤膽忠心,追隨左右的人。不由得在心裡暗讚胖子有眼光。
“不過,等有時間還得提醒胖子,要多提點二雷。憨厚直爽沒有錯,可有時候也不能太過迂腐。打架便是打架,論的是輸贏,斷的是生死。哪兒有出手前還特意提醒對手轉過身來的道理?”大師暗想。
大師與胖子,果然是“同道中人”!
丘頓並未轉身。
他雙眸異芒突顯,深深望了大師一眼。
黃色的光暈閃現,“起!”丘頓爆喝一聲,猝然出手。
隨著喊聲,西萊爾所站的位置,數根尖石破土刺來。
誰也沒想到,丘頓會在眾人包圍之下發起攻擊。
西萊爾首當其衝,再想放出屏障已然不及。
“葉舞!”她嬌喝一聲。
綠色的能量湧動中,西萊爾仿佛突然失去重量,像一片隨風飄舞的落葉般,變得毫不受力。
尖石之刺,勁道剛猛,可惜遇到落葉,便有力難施。
西萊爾這一招也是剛剛悟出沒多久。
胖子曾經對她不會什麼注術的事情,表現出不解和驚訝。可在西萊爾看來,那就是“嫌棄”!
所以,她一直把這事放在心上。
從四方街到王宮的路上,仍然為老奎恩的事情傷感不已的西萊爾,始終把目光投向窗外。
此時正值初秋,有些著急的葉子已經飄落。
正是這一幕,給了她靈感。
琢磨一番之後,西萊爾便創出“葉舞”這一招。
沒想到,她現學現賣,新招使出,便奏奇效。
饒是如此,就在這一瞬間,西萊爾的靴底已被尖石刺破,柔嫩的腳掌也微感刺痛。
她人在空中,已將屏障開啟。
尚未落地,便將那柄烏黑的木錐向丘頓擲去。
謝洛夫的注師級彆,雖未至高階,卻也僅一線之差。
他與察罕家族關係不淺,一到場中,便把注意力都集中在西萊爾身上。
可是,丘頓發動得太過突然,謝洛夫來不及阻止。
倉促之下,他隻得調動注力,掃出一片白芒,將那些尖石儘數切斷。
也幸虧他這一掃,才使得那些尖石後繼無力,不至於真的傷到西萊爾。
謝洛夫一擊出手,並不停頓,跟著又是一道白芒掃出,直奔丘頓胸腹而去。
要說現場最後悔的,莫過於狂雷。
他本來已經準備好,和丘頓光明正大地單打獨鬥一場,哪知道這黃麵小人居然會偷襲。
想起剛才還傻嗬嗬地提醒對方轉過身來開打,狂雷追悔莫及之餘,又百般懊喪。
萬一西西公主受傷,縱使將丘頓撕成碎片,也於事無補。
可惱!可惡!
黑色的光芒驟起,狂雷含恨出手。
他一記“天磬”,夾雜著剛猛的能量,向丘頓後心轟去。
丘頓發起攻擊之時,便知道會招致這樣的結果。
他一向最講究出手的火候,這次拿捏的,就是眾人不相信他在完全劣勢下仍敢發動突襲的心理。
有時候,疏忽,哪怕隻是一瞬,便已足夠!
無論成敗,丘頓必須要賭上一把!
此時,雖然西萊爾安然無恙,可在丘頓心裡,已經是一片坦然,甚至還有些欣慰。
他確實,儘力了!
丘頓,閉目等死。
大師一個閃縱,後發先至,已出現在丘頓身邊。
他雙手連揮,袍袖飛旋。
在眾人不解與驚愕的眼神中,木錐、白芒、天磬,儘被大師擋下收起。
他傲立場中,淵渟嶽峙,儘顯高手風範。
“你是故意在找死吧?說說為何如此?”大師沉聲向還在等死的丘頓問道。
丘頓,正處在巨大的震驚之中。
他對大師的實力,本來就有極高的估計,可事實,更遠超他的預期。
如此必殺的死局,卻被大師輕易化解,宛如兒戲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