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如此?你真的不知道嗎?哼!你的教主,早在床上告訴了我一切!你還想一直把我蒙在鼓裡麼?!”瓦連卡大聲反問道。
她既然已經做出決斷,便不再顧忌其他,話說得也是十分彪悍!
“嗯?這些汙言穢語,稍後你再向我單獨稟報不遲!先說正事吧!”胖神頂著滿頭黑線喝道。
他又向薩莎冷聲補充了一句:“你小妹既然有改弦更張的心思,那便誰也阻攔不得!神界也有神界的規矩!你隻管好自己的事情吧!”
“在下不敢!我,哎!在下遵命!”薩莎感受到真神語氣不善,臉色蒼白地回道。
有意思的是,瓦連卡剛才的那句“口不擇言”,也令在場的其他幾個男教徒麵顯驚異之色,看來他們也對那些教主與女信徒之間的隱情十分好奇。
“稟告上神,天啟神教之主,對‘神諭’研究多年,發現這種元素在每次傳播之後,都會變得更強,能量更大,也更容易操控。”瓦連卡見胖神開始為自己做主,便不再猶豫,開始將所知說出。
隻聽她接著說道:“最開始,還需要借助一些特殊的道具,才能令接收到神諭的教眾學會如何弘揚教義。可是後來,他發現隻要用特殊的語音,也能達到同樣的效果。”
“嗯!你所說的特殊道具,莫非便是一個小鐘嗎?”胖子突然插口問道。
“上神所言正是!”瓦連卡興奮地喊道。
她毫不掩飾語氣中的崇拜,深感自己跟對了人!
“嗬嗬!他應該做了不少小鐘吧?倒是難為了他!”胖神語帶嘲弄地說道。
這時,就連薩莎,也是滿臉震驚之色,對於真神的全知全覺佩服得五體投地。
瓦連卡的眼中,則已泛起小星星,她附和道:“您說得一點不差!他確實做了一些,不過其功效有強有弱,而且製作小鐘的材料極其少見,工序據說也是繁瑣異常。但隻一樣,這小鐘對操控者的能力並無特殊要求。隻要掌握了技巧,平常人也能使用。”
“哼哼!這小鐘便是通過聲音來操控‘神諭’的吧!這倒是與薩莎頌念的‘度語’有異曲同工之妙!”胖子裝腔作勢地分析道。
他一邊說著,一邊偷偷向大師打了個眼色,卻見對方點點頭,又搖搖頭,臉上顯出沉思之色。
“屬下愚鈍!沒用過小鐘,也尚未能習得‘度語’之技!本來,隻有到了聖使級彆,才有這些機會!”瓦連卡紅著臉,囁喏地說道。
“哦?居然還有這個規矩!”胖子聞言,心中一愣。
他之前已經收集了兩個小鐘,胡兒佳和千峰手裡各一個,要說以千峰的能耐,倒也能做得個聖使,可是那個被嚇死的胡兒佳,難道也是聖使麼?
胖子按下心中的不解,先撿關鍵的問題說:“這‘神諭’在開始的時候,隻有注師才能接收吧?!那時候,除去觸碰對方之外,還有什麼彆的傳播方式麼?”
一直在凝神傾聽的妙春與內森,此時不由得再次暗中讚歎,對胖子的“誘供”水平,甘拜下風。
這家夥自與瓦連卡開始對話起,聽上去隻是想到哪說到哪,其實每句話的用詞都十分講究。
他將之前與大師做出的一些判斷,用模棱兩可的措辭,以肯定的語氣說出。這樣一來,就會讓對方產生一種錯覺,認為胖子其實早就掌握一切,此時的詢問,不過是在驗證罷了。
瓦連卡早就陷入胖子的語言套路之中,這時就是想有所保留,也做不到了!
“上神明鑒!實情便是如此!‘神諭’之初,並不可見,想要傳播,隻能靠皮膚的接觸才能完成,並無他法。那時,也隻有注師,才能在接收‘神諭’之後,不會馬上爆體而亡。至於剛才,薩莎向您使出的‘天啟神符’,也是最近幾個月教主剛剛傳授給聖使的,因為它可以展示出‘神諭’的本色,故而一般隻在教內進行儀式時所用。”瓦連卡當真是言無不儘。
“‘不會馬上爆體而亡’?看來,你們教主倒是拿不少人做過試驗!”胖子突然語氣不善地對薩莎說道。
薩莎不理解一位“真神”,卻為何好像對凡人的生死如此掛懷,剛想回話,突然感到一股可怕的威壓自大師處傳來。
她臉色一變,又不敢反抗,雙腿一軟,再次跪倒在地,低頭避開胖子冷然的目光,忐忑地答道:“為了弘揚教義,教主他,他確實做過一些實驗。有些人福緣淺薄,難以承受‘神諭’,便,便……”
“便自爆了!那些人死狀極其慘烈!屬下見過幾次,也是心中不忍。可是,教主卻說,為了更多人得到度化,少量的犧牲也是在所難免!”瓦連卡頗有見風使舵的天賦,見胖神臉色發青,趕忙替姐姐把話說完,還沒忘了為自己開脫,將殘害無辜的罪責,一股腦推到教主頭上。
“確實!小緋每次變化,並非隻是能量的增長,更在於其適用性的加強。於是,當你們教主發現了這一點,就將再次變異後的‘神諭’投放到了這些村民頭上,來觀察他們能承受到什麼地步。”胖子冷聲說道。
經過瓦連卡一番解說,加上此前的推斷,他已經把“緋幻之毒”的來龍去脈基本搞清,便不再和對方囉嗦,直接說出了心中所想。
“是!是這樣的!這些村民確實,確實比以前的那些更為耐受!相信,相信過不了多久,普通人能夠接受‘神諭’的願望,便能實現。”薩莎明知胖子已然發怒,卻還是不知死活地說出了心中的期盼,可見她對那所謂的教義,已經癡迷到無可挽回的地步。
看著眼前這個跪在地上,身體發抖,眼神中卻滿是執著的女人,胖子忽然感覺到一陣心悸。
最可怕的是什麼?
不是沾血的屠刀,而是拿刀人看著腳下無辜的屍體,仍然認為自己在做著高尚而偉大的事業。
這樣的人,可恨,可悲,可憐。
胖子極力壓抑住自己的情緒,指著床上的孕婦沉聲對薩莎說道:“這些村民雖然耐受性有所提高,但最終還是不免爆體而亡的結局。看來,這個尚未出生的嬰兒,便是你們教主最後的希望。他有什麼打算呢?”
“上神!我們此行,本是奉命來,來請這位孕婦一起回昆墟眼。教主已算準她臨盆在即,所以要在那裡舉行一個儀式,讓這孩子從出生的那一刻,便成為聖教信徒,覺醒‘神諭’中的天啟大道。如果這孩子更夠承受住考驗,實為億萬民眾的最大福祉啊!所以,在下懇請上神能與我們同行,去見證這偉大的時刻。”薩莎朗聲答道。
此時,她眼中的恐懼與茫然已經消退,換成的是興奮與狂熱!
“懇請上神同行!”五名男教眾也跟著喊道。
“真是一群神經病!”胖子在心裡狂喊。
他同時也明白了一件事,那“黑白條”副教主之所以尾隨薩莎等人而來,一定是對這個儀式極其重視,怕出問題。
“可這女人說跑就跑,難道就不怕我將這孕婦帶走,讓他們竹籃打水一場空嗎?”胖子覺得正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便聽到大師的傳音在耳畔響起:“那個副教主並未走遠,就在附近,有可能還叫了援手!”
“嘿!這麼重要的情報不早說?!”胖子在心中不滿地嘀咕著,卻擺出一副淡然的表情說道:“你們先回去吧!我既然碰到此事,少不得要管到底!讓你們教主準備好迎接本尊便是!”
這位爺說完,便自轉過身,看著床上的孕婦不再說話。
薩莎等人見此狀況,知道再耗下去一點意義也沒有,便躬身施禮道:“”謹遵上神吩咐,我等先行告退,在昆墟眼候駕!
他們說完,轉身便走了個乾乾淨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