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發突然,他想要勸阻,已然不及。
又見護在哈桑車邊的兩名親隨沒有動作,霍姆勒斯的心直沉下去。
“元帥!手下留……”他飛身衝出,想把法魯克拽回來。
可是,晚了。
副帥大人的“情”字還沒出口,法魯克的慘叫聲已經響起。
一篷血霧中,他整個人向後飛跌,正好被撲過來的霍姆勒斯接住。
“嗬嗬!三弟,你這手下也太疏於管教了!”哈桑笑吟吟地走出馬車。
他一邊緩緩將金屬化的雙手恢複原狀,一邊把手裡抓的半條手臂隨意地扔在地上。
鮮血淋漓的斷手中,赫然還握著一柄長刀,而手臂的主人,已經在重創之後,昏了過去。
霍姆勒斯眸中寒光閃閃,將斷臂處還血流如注的法魯克交給其他親隨照看。他則抱拳說道:“元帥大人!剛才您的手下包圍了我的車隊,不知所為何事?”
本打算借法魯克攻擊自己一事做些文章的哈桑,見對方直接轉開話題,心中暗笑,不陰不陽地答道:“副帥大人,我著你三日之內,查清特爾吉使團車隊遇襲的事情,現在時限已到,事情查得如何了?”
“哦!原來您率兵包圍我的車隊,又廢了我手下愛將,為的便是急於給特爾吉人一個公道啊!我的元帥大人,您可真是好威風,好煞氣啊!”霍姆勒斯憤怒地喊道。
雙方發生衝突的地方,就在麥肯使驛館的大門外。
這裡本來是馬色的繁華地段,雖然因為連日來巡查嚴苛,已經冷清不少,但往來的人流還是有的。
好看熱鬨是人的天性,又加上這熱鬨的核心關係到蘇麗爾軍方的兩位老大。所以不一會兒工夫,附近便聚集了很多人。
這些人見雙方上來就開打,一開打就見血,正要遠遠躲避,卻不想聽到了特爾吉使團遭遇襲擊的大新聞。
他們興奮之餘,又聽到哈桑元帥為了給特爾吉人辦事而傷害蘇麗爾的軍人,便顧不得害怕,發出一片噓聲與嗬罵。
哈桑沒想到自己的責問被對方利用,居然激起了民憤。
他現在主政蘇麗爾,要說最怕的,便是失去民心。
霍姆勒斯這一招正打在元帥大人的要害上。
“副帥大人,您的手下妄圖刺殺元帥,此事就發生在眼前,眾人均可作證。元帥大人念及與您的手足之情,這才留下刺客一命。對此,您應該心中有數吧!至於調查特爾吉使團的事情,本是您職責所在,又與其他何乾?您到麥肯使驛館,不也是為了此事而來嗎?小侄言語冒犯,還望叔叔原諒!”鄧普拉的聲音適時響起。
哈桑來找霍姆勒斯的晦氣,自然要求兒子跟隨。
沉魚也好奇兩位軍方老大的正麵對決會是一番什麼場景,便陪侍在側。
他剛才見法魯克突然出手,著實嚇了一跳,不為彆的,為的是怕自己迫不得已阻攔會暴露身份。
沉魚師兄是水係注師,鄧普拉上將卻是金係注師,彆的都好裝扮,注術可沒法模仿。
這也是沉魚最大的破綻。
鄧普拉這番話一出,哈桑頓感揚眉吐氣,周圍的議論聲也小了下去。
霍姆勒斯聞言,輕歎一聲,暗想若自己有這樣的手下該有多好!
他板著臉,冷聲說道:“手足之情?賢侄啊!元帥恐怕已經顧不得那許多了!你瞧,他帶了這麼多兵來,分明就是要抓我治罪的呀!不過,我很理解,他這套做法,和你一樣。你不也是拋下與女王的君臣之義,而選擇支持自己的父親嗎?忠孝果然難以兩全啊!”
霍姆勒斯這番話一出,頓時又引發了現場的一片議論聲。
摩羯瞳的聲望,如日中天,尤其在馬色,更是最受人民愛戴。
大家本就對女王突然離政的消息難以接受,此時聽到副帥大人的言語中透著指摘元帥的意思。
難道,是哈桑發動了政變才迫使女王退位的嗎?
“這老小子確實有兩下子!言辭鋒利,見機又快!不過,鬨了這麼一場,正主總該出現了吧!否則,接下去的劇本,誰手裡也沒有啊!”沉魚暗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