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加西亞的營帳,沉魚便想找機會和胖子攤牌。
不料對方卻搶先說道:“師兄,請恕先前小弟言語冒犯。其實,你就是不說,我也大概能猜測到暗影的想法。你我、丘頓、落雁、阿郎,還包括其他人,都是患難與共的兄弟,就像你跟我說甭管什麼事,隻待我一聲令下一樣,在情在理,我都不會拒絕你們任何請求。可是,你看……”
胖子說著,抬手指向那些負責夜間放哨和正在巡營的士兵。
這些人都是蘇麗爾的正規軍,本來都很守紀律,可他們此時看到胖子,均不約而同地會隔著老遠就施禮問候,眼中則儘是欽佩與感激。
這種現象,對於在軍中既無資曆,又無職位的胖子來說,十分不同尋常。
“他們這樣對我,絕不是給那個什麼資諫大臣的頭銜麵子。而是因為我並沒有要求他們參加今天的戰鬥,隻是讓這些軍人在外圍布防罷了!他們不是怕死,但貪生也是人之常情,如果能夠避免大規模流血就能達成目的,那才是國家、民眾之福啊!可一旦形成大勢力之間的直接對抗,那就不好說了!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嗎?”胖子一邊向那些士兵回禮,一邊輕聲說道。
沉魚聞言,默默無語,過了片刻,才悠然歎道:“隻怕現實差強人意,樹欲靜而風不止啊!”
“你既然把話說到這個份上,那我也就沒什麼可勸的了。不過,你要記住,這聲兄弟可不是白叫的!無論今後出什麼事,暗影永遠是你的朋友!還有,我們宗主,也是我的恩師很希望能與你見一麵。”他又接著說道。
胖子笑著點點頭,轉開話題說道:“麻煩師兄替下妙春,我要和她去山下的軍營。”
“你真的要將弗裡茨還給耶茲利爾人?”沉魚好奇地問道。
“哎!那就得看迪爾波拉女士的誠意了。”胖子無奈地說著,舉步向薩莎的營帳走去。
這又是一個令很多人都無法安眠的長夜。
望著不遠處營帳內的燈火,有些不耐煩的妙春輕聲嗔道:“你到底是進不進去啊?難道要在這站一夜?他到底是你師兄,而且今天也是出了力的,真不知道你在擔心什麼!”
胖子也不知道自己在擔心什麼。
但他就是不願意再向前邁出哪怕一步。
望著一臉衰像的麥公子,腿精終於忍不住怒道:“你自己站著吧!我去找阿郎他們把那個女人接回來。”
“小心些!”胖子朝已經走出幾步的妙春叮囑道。
“我的草鬼可沒你這麼磨嘰!哼!”女人話音未落,兩條大長腿便已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了。
“師弟,進來吧,我一直在等你,咱們聊聊天!”片刻之後,玄星的聲音傳來。
胖子無奈一笑,知道對方早察覺到自己來了,不過是等著妙春離去才開口邀請。
“師兄好雅興!我也陪你喝一杯!”麥公子剛進大帳,就差點被升騰飄散的酒氣熏暈過去。
玄星大爺敞胸露懷,席地而坐,身邊已經堆了不少空酒瓶。
“嗝……!”他打了個酒嗝,隨手扔給胖子一瓶酒,臉紅脖子粗地說道:“這亞力酒真是夠勁,越喝越夠勁!來,師弟,乾一杯!我要先謝謝你!”
胖子慌手忙腳接過酒瓶,就地坐倒,一口氣先灌下半瓶,才不解地問道:“今天多虧師兄出手相助,你謝我做什麼?”
“哈哈哈哈!”玄星放聲大笑起來說道:“彆揣著明白裝糊塗了,若不是你收了那團黃不拉幾的玩意,我又怎能得到這麼一場造化?!”
他說著,猛然站起身形,注力湧動間,全身已經被一層金黃色的鱗片覆蓋,而頭頂也顯出一個流光溢彩的圓環。
這還不算完,隻見玄星大手一揮,便秀出一柄雕刻著飛翼黃龍的石杵指向前方。
此時,這名已有醉態的漢子隻是隨便一站,就生出了足可匹敵千軍萬馬的氣勢,更像是一座橫空出世的山嶽,帶著無儘的威壓,令人心驚膽寒。
胖子剛接受過幻靈界主宰的壓力測試,對氣勢什麼的更加麻木,饒是如此,他也被嚇了一跳,咕咚咚把剩下的半瓶酒喝完,才崇拜地問道:“師兄,好威武!您這是準備出去跟誰打架呢?!還是僅僅想顯擺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