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如螢在讀書的時候就幻想,自己一定要找一個長得帥、會賺錢、死得早的老公。
這三點都實現了,甚至遠超預期。
她老公聶行雲,在學校是校草、月薪過萬,才27歲就爆發性心肌炎直接猝死了,她連最後一麵都沒有見到。
葬禮已經辦完了,骨灰都埋下地了,隻剩下一張遺像被她抱在懷裡。
相片是公婆挑的,穿著一件白襯衫,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長相俊朗陽光。
雖說是冬天,虞如螢穿著黑色的羽絨服,款式可以算得上是十分老舊了,可她身材纖細,皮膚又白,薄薄的肩膀輕顫,絲毫不顯得臃腫,眼淚啪嗒啪嗒地往下掉,掉在相片上,一抹臉又把披散著的頭發打濕了。
“行了,事已至此,哭什麼!行雲就是為了你才早早死了!還在這裡哭!”聶家夫婦極不喜歡這個兒媳婦,家裡窮,學曆又低,窩窩囊囊遇到事情隻知道哭,拿不了主意。
真不知道兒子喜歡她什麼,為了這個女人連家人都遠離了,到這個三線小城市做著每個月不到五萬的小工作。
虞如螢止住眼淚,低垂著頭任他們說,主要是她聽到聶行雲死了的時候還沒有什麼感覺,隻是腦子嗡嗡的,等所有事情都辦完了,滿心的傷心才漫溢出來。
“然然我們要帶走,你也彆想來爭什麼撫養權!”聶母是看一眼她都嫌煩。
虞如螢猛地抬起頭,然然是他們的兒子,還不到四歲,是兩個人濃情蜜意時孕育的寶寶,是兩個人摸索著一點點帶到這麼大的。
“不、不要,然然從來沒有離開過我。”
她聲音和窩囊的打扮很不一樣,是泉水般清淩淩,又如棉花般軟綿綿。
聶母冷哼一聲:“你能照顧好孩子嗎?你會做飯嗎?”
“我會的,我會照顧好然然。”虞如螢連忙點頭懇切道。
“我知道你是個什麼貨色,他名下那套房子就給你了,他還有什麼存款也一並給你,行雲沒管理我家的產業,其它的你也彆妄想,除了這個孩子,你也沒為行雲,沒為聶家做什麼貢獻!”
聶母說這些除了心裡麵真的不滿,也是說的事實,他們兩個人結婚甚至都沒通知雙方父母。
她那邊是因為父母早亡,還有個在讀高中的妹妹,聶行雲這邊是擔心妻子被父母刁難。
結婚後,虞如螢也沒有工作,兒子下班回來還要照顧孩子,說出去真是丟人。
也不請個保姆,聶母越說越激動:“哭哭哭,我家行雲就是被你晦氣死的,喪門星!今晚我們就連夜帶孩子走,免得你又來鬨事!”
“不要!求您了,把孩子留給我!行雲,嗚嗚嗚我們的孩子!”虞如螢這下是真的忍不住了,因為從葬禮開始,她就沒見到孩子。
早就被聶母以怕嚇到孩子的理由給接走了,現在在哪裡都不知道,她真怕,這麼一來,連孩子也沒有了。
“嗚嗚嗚求您了,行雲救救我們的孩子”虞如螢抓住聶母的衣角,苦苦哀求,可兩人絲毫不為所動,冷冷看著她。
“幼兒園學費每年38萬。”聶父皺著眉,丟下一計重磅炸彈,他們聶家的孩子怎麼可能留在這裡念書,各種資源跟得上嗎,燈回了京市,自然是要上更好的學校。
虞如螢仿佛被這巨額數字扇了一個耳光,腦子終於開始轉動了,聶家這麼有錢,肯定會提供最好的條件。
若是她自己來養,呃她自己也不敢深想,同時心底升起濃濃的悲哀和絕望。